早膳格外有小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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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惠的性子在薛家的嚴謹古板的大流中來說,很算得上異類,格外跳脫幾分。是以,在她幾番活躍下,兩個弟弟還是少年,又有兩個幼年侄兒,一頓飯吃得十分熱鬧。
連榮惠問到兩個弟弟的功課時,都是輕鬆活潑的。一直坐得端正筆直,卻有些心不在焉的薛大老爺都瞧不過眼,只是不衝榮惠,而是衝兩個幼子瞪了一眼道:“在娘娘跟前如此,似什麼樣子!還不好好的說功課。”
薛過和薛運連忙正了臉色,不敢再與榮惠說笑,正正經經的將進來習武的進益簡略的說了說。
薛過年長,性子實些,說話間不浮誇也不過分謙虛。薛運卻是自信滿滿,才十一二歲的年紀,便放言道:“阿姊,爹爹手下,我都能接上四十招哩,他日武舉,必為阿姊奪個頭籌來,讓薛家再多個將軍……”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薛大老爺黑著臉敲了一記,斥道:“張先生沒教過你什麼是謙虛麼?”
榮惠慣知自己這個弟弟學武是把好手,學文就不通用了,果然,聽了提及文先生,薛運的尾巴就收了回頭,低頭不說話了。
薛遠微笑著看了薛運一眼,好笑道:“五弟要拿武舉頭籌,只怕還得趁這幾年功夫好好加把勁把你堂兄薛懷打敗才行吧?聽說上回你與他比試,可是輸了呢。”
薛懷是榮惠二叔薛定海的長子,先帝爺徵漠北時,薛定海也是領過兵,當過主將的。只是漠北鐵騎名不虛傳,薛定海帶兵好不容易趕走這群韃子,還落了腿傷,雖然不至殘疾,但腿上功夫全廢了,榮惠未曾謀面的四叔任副將,人更是死在這場戰役中。
雖時過境遷,但榮惠仍是唏噓,薛家祖輩為朱家的朝廷所做的犧牲,簡直不勝列舉。只是這份忠心的回報,簡直讓人心寒。
薛定海盛年遭此不幸,如今只勉強在軍營中任箇中等武官,自己無望,便一門心思教導兒子。薛懷便再這種環境裡成長,武藝的確是薛家的翹楚。
薛運臉色大紅,急道:“就差一點,都怪他個子生得高,我還沒來得及長大呢!”
除了薛大老爺作勢要打,席上其他人全都忍俊不禁,笑成一團。
再是不捨,榮惠也必須在午時前回宮,用完早膳後,朱立軒與昨日陪伴他的那群薛家孩子們玩去,榮惠則與家中女眷又再堂屋裡閒話了許久。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似乎都隻字不提某些微妙敏感
的事。
薛大夫人受薛大老爺囑咐,向榮惠一一叮嚀,不外是朝中局勢,薛家目前又與哪方交好,又與哪方有過節,朝中又將有什麼動作云云。榮惠聚精會神,不敢遺漏,細細記下。
“惠惠,此次你和梓榆一刀兩斷也未嘗是壞事。”薛大夫人低低細說,“若你們仍是交好,便是薛家與顧家在一些事上並無往來,立場並非一致,也難免不被有心人利用。屆時聖上一清算,你也是橫遭連累。”
榮惠沉默的點點頭,忽然想到,一向小心謹慎的自己,在這件事上明明知道顧家與秦王糾葛不淺,卻也沒想到過牽連兩字,反而還暗中讓葉侍衛打聽訊息……她啞然自嘲,看來不僅愛情令人盲目,友情也是。
只是以後,她只怕再沒有這份傻大膽的心思了。
辰時一到,榮惠與朱立軒再不能停留,心中再是不捨,她也只能狠心跨出薛家府門。只是這一步,比之來時的踟躕,堅定了太多。家仿如巍然不倒的大山,給了她無窮的力量,那些憤怒、恨意、難過全都化成了另一股動力。
回了宮,榮惠與朱立軒便直往承慶宮而去。
“聖上正與趙閣老、於閣老等人在御書房商議,還請娘娘與二殿下稍候片刻。”說這話的是個有點微末品級的內監,二十出頭,生得矮瘦,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