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前,長孫百日;”
“五日前,舉家外遷……”
“嗯?”阿嬌大感詫異——怎麼住了十多年,說搬家就搬家。
陳二公子仰頭,笑了又笑,直到寶貝妹妹催了,才往下講解:
聽說啊,是因為擋不住京都權貴的仗勢逼人,才不得已搬遷的。至於到底是哪一家貴人,卻是沒敢透露出準信來。
不過,陳二公子自有方法搞到準確訊息——聶家的龐大家產火速處理完畢,其中,大多卻是轉到了南皮侯家族某少君名下。
“南皮侯……少君?”不知為什麼,阿嬌有不自在的感覺。
挑挑嘴角,隆慮侯頗含深意地看著妹妹:
說是送給姓竇的了,其實啊,南皮侯家只是個二傳手。諸多財產在一夜之後,自動歸入膠東王劉徹名下——包括妹妹手中漆盒內的那套宅院。
阿嬌的心,猛地一縮。
陳二公子的敘述還在延續……
據知情人士吐露,聶家之所以捨棄十多年苦心經營的成果,純為花錢消災——逃去他鄉,損失固然巨大,但總比被南皮侯兒子告發,招惹上‘僭越’‘大不敬’的罪名,從而入官問罪好。
人一旦入了官門,能不能囫圇著出來,就難講了!
話到此,隆慮侯暫停了口,改以極溫柔地目光,半是憐惜半是好笑地看著妹妹。
到這時候,如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阿嬌就白在宮闈長大了。
嬌嬌翁主又羞又惱,窘得不行,粉拳恨恨砸在膝上:“劉徹,劉……徹!”
她被利用了!
從頭到尾被利用了!!
握著漆盒,阿嬌作勢就要起身,找混蛋表兄討個說法。
抬眼見親哥哥鎮定自若不動如山的樣子,心思陡轉,嬌嬌翁主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陳二公子見了,點點頭,對妹妹綻出一個讚許的笑容。
想了想,阿嬌翁主猛抬頭,詢問兄長:“阿大?”
隆慮侯陳蟜意味深長地點出:“阿嬌,人間……至親莫過於父子。疏,不間……親啊!”
阿嬌立時有些頹然。以劉徹的身份,別說盜名訛詐了,就是操刀明搶,又能如何?說到底,聶家不過是一個商人罷了。
再說了,她難道能為個外人和親表兄鬧彆扭——皇帝舅舅那麼疼她。
咬著櫻唇,嬌嬌翁主越想越不舒服。缺錢使,說就是了,大家都是親戚,還能不幫襯幫襯?何必搞這些蛇蛇蠍蠍的;自己又何其無辜,被莫名其妙敗壞了名聲。
——他怎麼不用自己的名號去出頭?
隆慮侯呵呵一樂:“膠東王初臨政,愛惜羽毛……”
阿嬌瞪圓了鳳眼,氣憤難當——他劉徹要名聲,別人就不顧惜名譽了嗎?
陳二公子悠悠地糾正:“累及聲名者,非陳阿嬌,南皮侯與其子也。”
阿嬌卻不認同。現在當然可以推給姓竇的。但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天在場的那麼多人,難保哪一天不給人認出來。
冤不冤啊!
所以,膠東王才送房子做彌補啊;雖然,相比較於劉徹這票所得,這所宅院委實算不了什麼。
說著,陳二公子報出一連串產業名稱,包括京郊的幾處良田,東市西市的數個鋪面,城裡城外的豪宅,還有難以計數的現錢、古董、收藏……
嬌嬌翁主意氣難平。相對於劉徹得到的,那座房子哪怕按長安地產的最高價折算,也還是九牛一毛!
起身,走過來,拍拍妹妹的削肩,陳蟜重新拿起那隻漆盒,親自開啟,遞上前:“阿嬌,視之。”
“阿兄?”不明所以的阿嬌聽話地接過漆盒,翻檢起來。
這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