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懷裡的人沒有出聲,過了好半晌,待周遭的響動停止,她的聲音才悠悠地從他懷裡鑽了出來。
“胡說什麼?昨晚喝的酒還沒醒呢?”
似是想起她年少時的種種遭遇,唐懿軒心口一軟,實在是於心不忍,那雙黑眸露出了面對她時難得有的沉著冷靜。
他轉頭,透過集裝箱門的縫隙看了看外面的天,依舊還是沒什麼變化。
現如今分明是大中午的時間,刮個颱風硬是給鯨棲鎮刮來了黑夜一般的感覺,他在廈州長大這麼多年,極少能遇上這等強度的熱帶氣旋。
不過,說歸說,運氣不好的時候,遇上強力的颱風,也真的有可能會致人死亡。
尹沁瑜垂下眼簾,換了個側面貼著他的胸膛,視線距離他左手的傷疤只剩下了短短几厘米。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那道疤,觸感起伏很是明顯,甚至好像還能感受到它在被縫合時,給它主人傳來的那陣陣痛覺。
這道疤痕是很怪異的美感,尹沁瑜沒有說,可她也不覺得它是醜陋的。
因為她自己,腦袋後面也有一道又長又痛的疤痕。
“這真是騎車摔的嗎?”,她復問。
“不然呢?”
唐懿軒被她摸得手癢,想撓也不是,想動也不是,只能緊咬著牙,用舌頭頂著後槽牙回她。
“好吧。”
趁對方鬆懈之際,她藉機坐直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從他懷裡抽身出來。
“我暖和多了,謝謝你。”
唐懿軒鬆了手,這才看清她的模樣,小臉上都壓紅了兩個特別明顯的印子。
“舉手之勞。”
男人面目依舊俊雅,只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尹沁瑜抿了下雙唇,目光有意無意躲避起他來,臉頰上的溫度依舊熾熱。
瞧見她臉色肉眼可見地變紅,唐懿軒不禁驀然欣慰起來,站起身來放鬆了下緊繃著的身子。
風將路邊綠化帶裡種植的三色堇吹得四散,集裝箱門口灑落一地碎瓣,唐懿軒走到門口前蹲下,拾了一朵較為完整的紫花捏在兩指間。
覺得似她,便走到她面前給她別在了頭髮上。
“這雨要什麼時候才會停啊?”
尹沁瑜倒是沒搭理他的幼稚行徑,看著他在自己對面坐下,忍不住悶悶發愁。
“一時半會的可能還真停不了。”
唐懿軒搖了搖頭,用手捋了捋自己同樣溼透的頭髮。
“好吧,反正現在手機也沒訊號,那就等著吧。”
尹沁瑜低下頭來,重新把自己的腦袋埋了起來。
“嗯。”
男人抱手環胸,整個人鬆懈地靠在鐵皮邊上。
天氣比想象中還要差得多,狂風一直呼嘯不停,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坐著,聽著雨水滴答不斷打在鐵皮頂上的聲音。
時間不斷推移著,尹沁瑜坐得離風口稍遠了些,半夢半醒地眯了好半晌,醒來才發現自己正靠在男人肩頭流口水。
“……”
她趕緊抬起手背擦去臉上的痕跡,動作幅度不大,卻驚醒了男人。
唐懿軒低下頭來瞅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她正抬著的可疑的手,沒說話。
“呃……那個……”
她想說點什麼,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我我,剛剛流口水了你沒看見吧?
鐵皮外的動靜已經小了不少,唐懿軒沒回復她,只探頭去看外面,發現雨已經停了。
“雨停了,我們快走吧。”
尹沁瑜點點頭,拿出手機看了下,還是沒有訊號。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