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樓氣餒的回來，尹沁瑜忍不住在洗手間前的大鏡子前駐了足。
剛剛她側身走過時，看見自己的左邊後腦勺被剃掉了一小塊頭髮，上面觸目驚心的縫線痕跡，一針一線的清晰可見。
她對著鏡子看了很久很久，一直拿著手機對著自己照，然後拿到跟前認真數了一下，一共九針。
清單上，媽媽的治療費用也是九萬。
方才她去二樓，想問問院方能不能再給她一點時間籌錢，她實在沒辦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積蓄。
“哦，病人劉月琴，費用剛剛已經繳清了的。”
“繳清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是男的女的結的？”
尹沁瑜詫異，剛剛她除了告訴尹天嶽，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任何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
“應該就是這半個小時內，因為我剛交班來的，是男是女暫時不太清楚。”
值班的小姐姐溫柔地回她，看著少女哭紅的眼，帶著滿臉的驚異。
“可以給我看看剛剛簽了名的繳費單子嗎？”
“這個可以，我給你找找看。”
小姐姐很快遞來一張票子，簽名的人刻意將名字籤的很潦草，尹沁瑜看了半天也完全不明白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字。
“姐姐，我可以拍個照嗎？”
尹沁瑜收起遞回來的醫療清單，想要給這張拿不走的留個證據。
“可以，你拍吧。”
想到此，尹沁瑜指尖在螢幕上往左一劃拉，看到了剛剛拍下來的簽名照片。
到底是誰幫她交的呢……
她默默給那張照片設定了個單獨的相簿，隨後彎下腰衝了一把臉，白皙的小臉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水珠。
少女將將悠悠走到病房前，腦海裡還回想著是誰幫她交的費，就聽見一聲熟悉的嗓音。
“你在這兒啊。”
她轉頭，看見唐懿軒倚在他們倆的病房門口，像是在這等了很久的模樣。
“找……我嗎？”，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買多了一份，送給你吃。”
唐懿軒沒回應她的問題，舉起了自己手裡的好幾個白色塑膠袋。
尹沁瑜探頭細看了一下，裡面琳琅滿目的躺著各種各樣的早餐。
有慶川小面、豆漿小籠包、白粥蘿蔔乾、雞絲抄手和渾白的蹄花湯。
“……哥哥，你確定這真的只是多買了一份嗎？”
她歪著頭，指著眼前那堆早餐問。
“你媽媽不是也得吃嗎？”
“你怎麼知道我媽媽……”
尹沁瑜皺起眉瞧他，開始懷疑他的動機不純。
“昨晚和今天，你喊得實在太大聲了，很難聽不見。”
……
好吧……
尹沁瑜覺得有些丟臉，臉上染上了不明所以的緋紅。
唐懿軒臉上不動聲色，又抬了抬手裡的早餐，舉久了實在有點酸。
“讓你拿就拿著。”
“謝謝哥哥，但是……”
她指節攀上他勾握的大手，輕易就從裡面分出一份雞絲抄手和白粥，拿了出來。
唐懿軒原地一怔，似是沒料到她會如此。
本來買多樣也是為了照顧人情緒，因為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所以便什麼都買回來了。
“謝謝哥哥，我吃不了這麼多，剩下的你拿去分一些給別人吧。”
尹沁瑜朝他淺淺笑了一下，唐懿軒彷彿能看見那笑意直達她眼底，是對陌生人善意的感恩之心。
那一刻，連窗外的光彷彿也變得黯淡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成就感瞬間充盈整個胸腔。
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