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
而且整個大名府除了庫房之類的禁地,他可以隨意去往任何地方。
但他是不自由的,周圍人或明目張膽、或隱晦的視線也像是數不清的針尖,紮在他的身上,不致命,卻很痛。
好想回木葉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總不至於讓他在這裡呆一輩子吧……
旗木朔茂不想面對旁人的打量,特意往偏僻的地方走。
忽然,他走到了一處院子前,這裡明明沒有什麼人,卻有被打理過的痕跡。只是打理得也很粗糙,到處都是灰塵,看得出僕人的敷衍。他四下張望了一番,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蹤影。
猶豫了一會兒,他沒走正門,而是從牆上翻了進去。
穿過叢生的野草,掠過可以隱蔽身形的樹椏,旗木朔茂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沒有關好門的居室。他側身躲在陰影處,從門上和紙的縫隙裡往屋內看。
屋內,一個人影背對著他。
這人應當是一位貴女。她的衣服繁複而又華麗,一看就價值不菲。長長的頭髮垂墜在地,柔順又有光澤。
她似乎抱著什麼東西,微微弓著背。
一陣風不打招呼地吹過,從失去遮擋能力的門窗裡鑽進屋內,發出尖嘯。
“什麼人?”輕靈的聲音響起,她晃了晃身體,轉了過來,“是、是紀子回來了嗎?”
旗木朔茂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了。
志怪小說中,經常出現主人公在野外迷路後遇見妖怪的橋段,若妖怪是女子,必然長了一副美豔動人的面容,叫主人公一見到就丟了魂魄。
旗木朔茂也曾翻閱過這類小說,卻總是也想象不出那個場景。
該有著怎樣的美貌,才能叫人一眼就失魂落魄呢?
他想,大概都是誇張吧。小說總是要有一些藝術加工的。
直到今日,此時此刻,他終於恍然大悟了。
原來這世間,真的有人能美到讓人失神。
她是枝頭盛放的櫻花,是春日裡帶著香氣的柔風。明明身居陋室,當她出現時,周圍彷彿也變成了最雅緻的華堂。
因為受到了驚嚇,她的眼睛裡帶著淺淺的懼意,像是林間跳躍的小鹿,總是擔憂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天敵,叫人心中憐愛。
“紀子?”她的聲音細弱,還帶著哭腔,“是你嗎?”
她起身,如雲霧一般飄來,似幻似真。
旗木朔茂轉頭跑了。
深夜, 在大名的手劃過旗木朔茂的臉頰時,他聽見她這樣問:“你怨恨我嗎,朔茂?”
旗木朔茂的胸口劇烈起伏, 搖頭回答:“不、不怨恨……”
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真的嗎?你不恨我將你扣押在大名府, 永遠不讓你回到木葉?”
旗木朔茂的嘴唇微張, 若是此時摘下他眼睛上的布, 一定可以看見一雙溼漉漉的狗狗眼吧。
“不怨恨我想讓你永遠留下,只能成為我見不得光的情人?”
旗木朔茂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聽到大名笑了一聲,繞著他緩緩踱步, 似是嘆息著說道:“若是我給你一個名分呢?做我的丈夫, 你可願意留在大名府?”
若是換了別的人,此時恐怕已經欣喜若狂了。從忍者到貴族, 當真是一步登天,跨越了一整個階級。從此子孫後代再也不必刀口舔血, 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但旗木朔茂仍然沉默著, 在心裡反覆揣度後,開口道:“抱歉, 大人。”
“為什麼?”她好奇地追問道。
既然已經拒絕,就不怕再把理由說出口了。旗木朔茂坦然說道:“因為我有自己的理想, 我想要成為受到大家喜愛的、能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