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時陪伴在旁,若非她方才一再推稱想要清靜一會兒,怕是根本無法把那小心翼翼伴在身旁的朋友趕出去吧!
此時身邊沒有了關切自己的人,只有若干暗中不知奉了什麼君令,負有什麼密任的侍從女官守護著,她自可以從容無禮,只靜靜望著浩浩江流。心中無思也無慮,既不知悲傷何往,又不知歡喜何從,只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身後忽然傳來的動靜,讓她轉過身來,卻驚訝地發現,滿室侍從女官,依然保持著原本站立的姿勢,只是人人合眉閉目,已然失去知覺。眼前靜靜立著一人,身量高挑,灰衣斗笠,渾然看不清面目。
很不可思議的,安樂心中既無驚恐亦無懼,只淡淡問:“你是什麼人,怎麼上來的?”
容若與性德在艙中談話時,照例是閒人閃避的,不管是秦人還是楚人,都已經很習慣地一看到這二位有談話的意圖,就即刻退出去,不得呼喚,不來打擾。不但離開艙房,就連艙門外,都沒有人會多餘地守在門口,以避免有偷聽嫌疑。
就連楚韻如從安樂艙中出來,回來找容若,知道性德在裡面,也沒有立刻進入,而是輕輕敲了敲艙門。
容若知道必是楚韻如,親自開啟艙門,見楚韻如神色並不輕鬆,輕聲問:“她心情仍是不好?”
楚韻如飄然入艙,神色略有落寞:“心境怎麼好得起來。只是她倔強,不肯表露人前,與其讓她還這麼勉強在我面前強顏歡笑,倒真是不如讓她一個人清清靜靜自在一會兒。”
容若嘆息著點點頭,信手關上門,正想再說什麼,艙門再次被輕輕敲響。
容若微覺愕然,這個時侯,有什麼人還會不知趣地來打擾他們談話。抬眸間,卻見性德目光遙遙望著艙門,神色竟是說不出地奇異。
容若沒有察覺自己微微顫抖了一下,他也沒有發覺,自己的臉色忽然有些發白,一顆心莫名其妙地猛然緊繃,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口氣,猛地用力拉開門。
艙門外,一個儒服布巾,面容清秀的人正自微笑:“容公子,別來無恙。”
容若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地響起來:“周公子,有何賜教?”
沒有理會楚韻如詫異驚奇的眼神,周茹自顧自漫步入艙,笑道:“適聞容公子新婚之喜,不及道賀,還請恕罪。”
容若當然不會浪費力氣,問超然一切規則之上的周大小姐是怎麼跳上船的,又是怎麼遴開所有人的耳目出現在艙外的,他只是很警覺地快步攔在性德身前,很努力地瞪著周茹楚韻如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且不論這個忽然出現的人是何來歷,容若的反應實在太讓人驚奇了。即使知道性德失去力量,在感覺上,他依然是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個萬事不正經的傢伙,竟會對性德擺出如此保護的姿勢。
性德也只是淡淡看容若一眼,對於這種其實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行為,沒有出言阻止,對他來說,如此完全地處於被保護一方,看著別人如此全心全意的保護姿態,依然是極為新奇的。
在他那漫長的生命中,嘗試如此保護他的人,似乎只曾經有過三個,容若、鷹飛,還有……衛……
周茹看得失笑搖頭:“容公子,你放心,我這次來,絕無要把他怎麼樣的意思,我只不過是來恭喜容公子罷了,順便問一下……”大冷的天,周大小姐把個摺扇掩在嘴角,慢慢地在唇角扯起一個不算難看的弧度,悠悠地問:“新婚之夜,容公子過得如何?”
容若臉色微微一變,上前一步:“你到底來做什麼?”
周茹慢慢開啟扇子,隨意地搖了幾搖,嘆口氣,搖搖頭:“既然我一片熱心,你不放在心上,我也就直話直說了,我來給你們一個機會,我可以讓……”她徐徐側頭,看看臉色漠然的蕭性德:“讓他恢復他所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