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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
他聲音很輕,可她竟覺得他聲音裡有明顯的笑意。
“嗯。”
“工作累不累?”
“還好,”她開起了玩笑,“為了賺錢,還能忍。”
原以為溫禮昂會笑,但他聽見後神色似乎變得凝重,沉默了一會。
姜筠以為他無話可說,但她還是不願意就這麼把電話掛了。
她把攝像頭翻轉回來,她喜歡看到她和他的臉出現在同一個螢幕上。
溫禮昂看到她的那一刻,眼底翻湧著情緒,似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最後他只是問她:“那裡天氣怎麼樣?”
明明他每天都關心著這裡的天氣,可仍然丟擲了這樣的問題。
姜筠想起那天阿黃說的話,她覺得她越來越看不懂溫禮昂了。
她忍不住反問:“你不知道嗎?”
溫禮昂愣了愣。
“前兩天,你不是還提醒阿黃了麼?”她不想再猜來猜去,她向來不擅長猜測。
螢幕那頭的溫禮昂剋制著情緒,喉結動了動:“那天只是新聞剛好看到。”
“僅是這樣?”她再次確認。
“嗯。”
姜筠自嘲地笑了笑:“哦,我還以為你在關心我,所以每天都關注這裡的天氣呢,幸好我問了一下,不然我又自作多情了。”
溫禮昂眼瞼半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又是一陣沉默。
讓人煎熬的沉默。
姜筠覺得無趣,正要把電話掛了,突然旁邊的位置有人坐下——
姜筠看到來人,眼睛瞪得渾圓。
一切發生得太快,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陳璡闖入鏡頭,和她緊緊挨著。
“哥,好久不見。”陳璡熱情地和他打起了招呼,甚至還挑了挑眉。
螢幕對面的溫禮昂顯然也愣住了,剛才還溫文爾雅的人抿緊了唇線,狹長的雙眼冷得沒有任何溫度,螢幕外的左手攥握成拳。
片刻後,他聽見陳璡對姜筠說:“和我出來旅遊能不能專心點,別總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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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就在這一刻被結束通話。
沒有一秒的猶豫, 溫禮昂立刻把電話重新打了過去。
大腦混沌如同攝入酒精過多的酗酒者,昏昏沉沉,他無法再進行復雜的思考, 他只是不知疲倦地打了一個又一個電話。
鈴聲也跟著響了一遍又一遍, 可電話那頭仍是無人接聽。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螢幕變暗, 他看到了螢幕中他的倒影——迷茫、無助、麻木, 像一具被抽空的軀殼,失去了靈魂。
頭痛欲裂, 大腦有如利刃穿過, 他無法再維持平時那副謙和有禮的面具。
陳璡。
僅是想到這個名字, 身體都有發冷的跡象,以及恐慌。
那樣熟悉的感覺再次席捲全身, 好像有什麼在轟然倒塌,頃刻間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心臟像被裹在保鮮膜裡,封了一層又一層,從鮮活到壓抑, 再到無法跳動。
手心滲出了汗,變得黏膩, 想到剛才那通電話裡陳璡說的最後一句話,溫禮昂手上青筋凸現,茶几上放著車鑰匙,他起身抄起鑰匙快步走了出門。
熟練地撥通助理的電話, 讓他訂下最近一班去瑤甘的飛機。
說話時, 溫禮昂才發現他連聲音都在發抖。
那樣的恐懼,就像幾年前的那個下雨天。
記憶死灰復燃, 悶得他喘不過氣,進了電梯,他仰頭望著樓層快速跳動的數字,眼睛漸漸失去焦距。
陳璡。
溫禮昂想起了那個遙遠又潮溼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