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的時候沒什麼底氣。
徐芸錯愕,她整個人都因為生氣而發著抖,乾枯的手指用力攥緊沈敘的衣角:“那是你讀大學的錢!”
病房裡氛圍緊繃,稍加差池便會引發新的一波爆炸,沈敘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木在原地,惹得徐芸更是崩潰。
她把被子蓋過頭頂,嗚咽聲從被窩裡傳來。
“讓我出院吧。”
“或者讓我死吧。”她說。
沈敘夜裡回到段家,才剛進屋,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徐芸狀態急轉直下,情緒混亂,在打針的過程中掙扎,撞到額頭了。
沈敘急著趕回醫院,徐芸已經打了針安定下來,躺在病床上,額頭青了一片,已經塗上了藥。
醫生把他喊到辦公室裡,得知沈敘今天和徐芸有過一場談話,他輕輕嘆了口氣,說:“她的精神狀態很差,隨時會崩潰,我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傷害自己。”
“我看她身上的那些疤痕,估計虐待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具體的情況你清楚嗎?”
沈敘搖了搖頭。
“她從來沒跟我提過。”
受傷前,受傷後,沈敘都未曾聽到徐芸跟自己抱怨過一次心裡的委屈。
“她一定是不願意讓你知道的。”
沈敘攥緊了拳頭,幾乎要咬碎後槽牙。
“怪我,我不該跟她說這麼多。”
面前坐著的到底還只是個孩子,醫生輕輕拍了拍沈敘的肩膀,安撫道:“也不是你的問題,下次多說點讓她開心的事,咱們一步一步來,不能太急了。”
“好,我知道了。”沈敘點頭。
再次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
沈敘靠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仰頭看著黑漆漆的天。
段知淮的電話適時打來,劃破了寂靜的夜。
“喂,你怎麼還沒回來?”段知淮問他。
“我今天住醫院。”沈敘的聲音沙啞,隨口扯了個謊。
“阿姨狀態很差嗎?”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讓段知淮莫名心慌起來。
半晌,沈敘才開口:“你早點休息。”
電話結束通話,沈敘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整個人縮到椅子角落裡,心裡幾乎要爆炸的情緒把他眼睛都給逼紅了。
凌晨兩點,一道車燈掠過,沈敘嘴唇凍得發白,神色木然。
段知淮穿了件黑襖,毛茸茸的帽子被壓在腦袋後面,因為他著急奔跑的動作而跳動著。
“沈敘!”他的聲音有些急,一直跑到面前來,沈敘才緩慢地將視線挪了過去。
“你在哭嗎?”段知淮眉頭微蹙,手掌自然地貼上沈敘的臉頰,感受到一片冰涼,“到底怎麼了?”
“你怎麼來了?”
“你之前跟我說,醫院床位緊缺,不能留宿,那你怎麼睡醫院。”
原來他說的睡醫院就是在這兒乾坐,硬生生挨凍,扛到天亮。
可沈敘看起來太是脆弱,段知淮連一句斥責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沈敘身側,湊近小聲問:“怎麼了?”
沈敘搖了搖頭。
“那跟我回家吧,你在這裡坐著,會凍壞的。”
“我週考進步了62分。”沈敘忽然冷不丁道。
“嗯?”
“那我可以要我的願望了嗎?”
“什麼?”段知淮有點懵。
“段知淮,我想要你抱我。”
是一個在寂寥冬夜裡的結實擁抱。
沈敘感覺自己大腦遲鈍,已然分不清這樣的行為是出自本心,還是為了完成那所謂的目的。
他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