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就這麼大,總有人能問到。
“就是作弊被舉報了,他高一下學期期末吊車尾,差點掉出清北班了,這次考了年級第二,成績太假了,一開學就被人舉報了。”
“那他真作弊了?”
“沒作弊怎麼會被段知淮一個問題給問破防了吧。”
“就算是作弊,那也沒必要跳樓吧?”
“聽說他家裡管得超級嚴格,成績和他的生活裡的一切掛鉤,很恐怖的。”
“嚇人……”
“那可不,他們班好多學生今天都請假了,被嚇懵了。”
“那段知淮呢?”
“我估計他最懵。”
沈敘趴在桌上聽完了事件始末,不由得猜測其中的幾分真假,但那人是當著所有學生的面衝出去跳下樓無疑,光是想象這個畫面就已經很驚悚了,他不敢想親眼目睹該有多麼可怕。
連續三天,段晉澤都讓段知淮先在家裡緩緩,別去上學,吳織乾著急,又不敢多問。
他情緒倒是看起來不算太差,每天照常早起,看書,寫題,吃飯,甚至還問吳織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學校上課。
吳織看了眼段晉澤的神色,給他夾了一塊排骨,淡聲道:“學校裡風言風語多,省得你應付了,而且現在本來也是補課時間,你在家裡也是一樣的。”
段知淮倒是神色如常:“風言風語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段知淮顯得沒什麼異樣,倒是吳織有些坐立難安,他很快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氣。”
“我跟你一起。”吳織起身道。
“我就在花園裡坐會。”段知淮說。
“那好吧,你加個衣再出去。”
段知淮戴了條黑色圍巾,把脖頸裹得嚴嚴實實。
花園裡這個季節失了生氣,但午飯後還算起空氣清新,提供不了幾分暖意的太陽高掛在天上,段知淮眯著眼睛抬頭看,伸手遮住淡淡的光,他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指尖洩光的遊戲。
常在暖氣房裡待著的四肢逐漸僵硬,段知淮再次活動了一下膝蓋,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練過八段錦了,自高中來,他的大多數興趣愛好都被摒棄在了學習之外了。
視線順著花園外空蕩的街道望去,那兒是沈敘晴天晨練時會跑過的地方,段知淮在樓上能看見。
沈敘好像討厭他。
一個猝不及防竄進腦海裡的念頭讓段知淮微愣。
他只得給自己找點別的事情想。
段知淮伸出手指,捏住了視線裡一抹綠。
他閉了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瞄準樹梢,那是一棵在冬天依舊生機盎然的樹。
沈敘帶他看過教學樓旁的那棵梧桐樹,是在傍晚看的,陽光到了離去之際格外大方,將最漂亮的顏色灑向大地,落了無數光暈在樹枝間,風一晃動,便似夢似幻,美極了。
段知淮從沒如此安靜地看過學校裡的梧桐樹。
可那棵梧桐樹旁,四天前,躺著同班同學的身體,和他體內流出的,擦也擦不乾淨的血。
“知淮,外面太冷了,快進來,別感冒了。”吳織的聲音適時響起,段知淮怔然,半晌,他鬆掉一口氣,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在吳織的半擁下進了屋。
“你說知淮到底有沒有受影響啊?我看他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目睹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