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生長的情愫卻一如來到了初春時節,碰撞在寒冷的空氣裡。
被段知淮溫柔的眼神包裹著,沈敘卻只感覺到渾身冰涼。
他忽然抬了手,用手指碰了碰自己微涼的臉頰。
段知淮不知道沈敘為什麼忽然疏離,又陡然逼近,他好像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心事,僅憑一個問題打得自己措手不及。
但段知淮更習慣於解決問題,而不是逃避。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個,我以為你能感覺到。”段知淮說。
“比起感覺,我更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沈敘比誰都清楚怎樣拿捏段知淮,他眉頭微皺,眸裡含了道溼漉漉的光,露出可憐的神態。
段知淮心軟,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當然很在意你。”
“可是你知道的,我和你那些普通的男生朋友不一樣。”
段知淮正要問哪裡不一樣,便聽到沈敘接著開口。
“你對我太好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生出其他想法。”
段知淮聽了他的解釋,心臟陡然漏掉一拍,他遲疑問道:“所以你就不搭理我嗎?還是一而再再而三這樣。”
後半句又隱隱有控訴的意味。
沈敘難得示弱,灼熱的視線緊緊追隨著段知淮,他眸光很亮,認真道:“我只不搭理你。”
瞥見段知淮陡然緊繃的下顎和泛起紅意的耳廓,沈敘這才卸下這場戲的擔子。
徐芸正在客廳裡發呆,沈敘裹著一身寒氣,急匆匆地開啟了門。
“小敘。”徐芸叫他。
“怎麼了,媽。”
“你什麼時候和段知淮這麼熟了?”
沈敘瞳孔猛縮,心下一陣緊張,只默默祈禱著徐芸沒有起身走到窗戶邊,看到剛剛段知淮抱他的情形。
他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我們在一個學校,關係還不錯。”
客廳燈都沒開,沈敘根本看不清徐芸的表情。
“你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沈敘定在門口,糾結著怎麼開口。
“畢竟我們家是傭人,他們家是主子,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沈敘如鯁在喉。
沈敘第二天便返校了,邊城誇張地描述了段知淮昨天跑下來叫住他的情形,跟唱曲似的,嗓門很大,還被前桌的人嚷了兩句安靜。
“你小子不錯啊,讓段學神這麼關心你。”
沈敘神色平靜,他的視線落到教學樓前坪站著的人,說:“今天好像來了好幾個家長。”
“是跳樓那人家裡的,除了爸媽,家裡的親戚也來了幾個。”
“來幹什麼?”
“討說法吧。”邊城神秘兮兮地擠了擠眼睛,“而且我聽說段知淮的爸爸也來了。”
沈敘倏地皺眉。
“有人聽到他在校長辦公室說,他有認識的律師朋友,可以幫學校免除責任,就算實在要賠,他也可以承擔學校的那部分賠償費用,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讓那人回來上學了。”
沈敘不解。
“那個跳樓的學生不是本地戶口,搞進咱們學校可花了不少錢呢,不過段學神的爹發話了,說是死了賠得起,更別說現在沒死,反正橫豎就是得要他退學。”
“他已經脫離危險了吧,而且就算好轉,也沒辦法再跟班了吧,只能留級。”
“我聽我隔壁班那個人說,段知淮的爸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