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低聲嗯了一句,開啟計程車車門上了車,身體接觸到柔軟座椅的一瞬間才放鬆下來。
張可怡和導師道別後也跟著上了車,計程車正準備發動之際,副駕的門忽然被拉開,高大的身影坐了進來,扯動安全帶,略微扭頭解釋道:“我去學校有點事,蹭一下車,不介意吧?”
沈敘心臟一緊,眼尾泛了些紅,面無表情地垂眸輕輕遮下。
段知淮問的是張可怡,她立馬露出一個笑,搖頭道:“當然不介意。”
張可怡是個性格開朗的,而且馬上要抱的大腿就在前座,她忍不住主動聊天,問起段知淮的留學事宜。
張可怡情商高,很會把握聊天節奏。
沈敘輕瞌著眸子,腦袋靠在窗戶上隨著車身的擺動而晃著,也把他們的對話聽進了七八分。
段知淮高考畢業考進來的,大四保研,拿到了系裡唯一一個交換生名額,本來在物色國外的學校繼續深造,但對這次的比賽專案很感興趣,所以提前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才回來,是不是還沒倒過時差,應該很累吧。”
“還行。”
“哦對了師哥,張老師說你做的那個課題內容很複雜,到時候我們過去幫你打打下手,跟你多學習學習。”
“好,謝謝。”
段知淮語氣平淡的將這幾年的生活敘述,被張可怡問及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他神色一頓。
“沒有。”
“師哥這麼優秀,一直沒談女朋友嗎?”張可怡有點詫異。
段知淮沒回答這個問題。
後座的沈敘閉著眼,像是被從這個車廂中分隔出去,他呼吸灼熱,渾身像是被釘住最脆弱的骨頭似的酸脹,全程一言不發。
張可怡聊天的間隙注意到沈敘微皺的眉和泛著紅的臉頰,主動湊近問道:“很不舒服嗎?”
沈敘輕輕睜開了眸,余光中瞥見後視鏡裡那雙漆黑的眸,一時沉默。
張可怡的手忽然覆蓋上他的額頭,疑惑皺眉道:“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那道視線很快收了回去。
沈敘側了側臉,躲開她的手,輕輕搖頭。
“有點困了。”
“你兼職強度這麼高,當然容易累。”張可怡道,“學校都知道給我們放假,你怎麼不知道給自己放兩天假。”
帶著點逃避意味的沈敘說話聲音總是很低,張可怡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了他身上,眼底是憂慮,側身盯著他看。
車穩穩停到了學校門口,兩人還在低聲說著話,副駕的段知淮已經開啟了車門,說了聲我先走了之後,關上車門離開了。
沈敘想起段知淮和其他人交際的模樣,忍不住垂眸,捏住了拳頭。
對別人如何不好評價,對他,依舊是非常冷淡。
◇ 冷淡也是應該的
沈敘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被夢魘住了,身體在狹窄的上鋪掙扎再三,鬆垮的睡衣掙得有些凌亂,沉重而灼熱的呼吸中還殘餘著一些酒味,他像被人緊緊綁在原地,無數道冷淡的、刀子似的視線落到他身上,扎得心尖疼。
可夢裡的人是感覺不到疼的,只有膝蓋不自覺屈起後用力撞擊到了牆壁,傳來的痛意讓他驚醒。
蒼白消瘦的臉頰上有一層薄薄的汗,沈敘失神地望著天花板發呆,大腦緩慢開機。
昨天他見到段知淮了。
這幾年沈敘並沒有刻意躲著段知淮,只是兩個人的人生軌跡相差太大,在這方巨大的土地,是很難撞到的。
沈敘在原來的學校休學一年,跟著菁菁一起繼續讀完了高三,要不是他成績在學校里名列前茅,學校也不願意替他再三保留學籍,學習氛圍和心態都比不上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