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平不緊不慢地放下茶碗,朝著李北玄輕蔑一笑。
想巴結張家的食客,早就跑去通風報信。
但就算是知道是他是幕後指使的又怎麼樣?
新官上任,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我就算認罪,你他媽的敢真罰嗎?
當紈絝的,哪個不欺男霸女強取豪奪,你管得過來嗎?
我們老張家的家世背景,就算是現任藍田縣令來了,也得給小爺乖乖賠禮。
“小爺姓張,囂張的張。”
張東平非但不起身行禮,還十分猖狂地坐在原地,絲毫沒把李北玄等人放在眼裡。
瞥了一眼朱昉,張東平不屑地哼了一聲:別人怕你們錦衣衛,我可不怕。我大伯彈指一揮間,你這個百戶就會灰飛煙滅。
原以為李北玄會走審案的流程,先打幾句官腔。
然後給他一個不痛不癢的罪名,雙方相互找個臺階下,這事兒也就算翻篇了。
“張東平,你個傻逼玩意兒。”
“一點兒腦子沒有,還他媽學人做紈絝?”
任誰都沒想到,
李北玄沒先數落張東平的罪過,而是指著他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朱昉、熊戰聽著突如其來的罵聲,險些一口茶湯全都噴出來。
周圍的小旗們,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李北玄在搞什麼飛機。
不是,你啥情況?
你不該先控訴我的罪狀,再給我一點兒不痛不癢的懲罰嗎?
張東平目光呆滯,疑惑費解地盯著李北玄,你小子咋不按套路出牌?
“強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嗎?”
“看上哪家姑娘,就他媽知道用強,就不能動動腦子?”
“先讓坐山雕登門鬧事,在風四娘最無助的時候,你穿著金甲聖衣,踏著七色彩雲,閃亮登場……英雄救美、抱得婦人歸,這種橋段你不會嗎?”
李北玄徑直走到張東平面前,唾沫星子滿天飛,“你爹就沒給你安排個師爺什麼的教教你嗎?就是養條狗,還知道親順主人,為主人出謀劃策呢!生得一頭豬腦,活該人家美婦人看不上你。我們村裡的傻子,還有女人倒貼呢。”
“你……放肆!”
“藍田縣,我張家就是天。”
“我喜歡用什麼樣的方法就用什麼樣的方法。”
張東平自幼嬌生慣養,啥時候被人指著鼻子罵過數落過?
他今天對鼎豐樓和風四娘勢在必得,沒想到被這群臭丘八攪了好事。
“小爺告訴你,強扭的瓜不甜,但它解渴!”
張東平咬牙切齒地站起身,用手推搡著李北玄,“不想在藍田縣混,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撲通!
李北玄仰面倒地,身體不停抽搐,嘴角庫庫倒沫子。
王雲長、馬翼德匆忙上前,扶起李北玄。
李北玄一手捂著胸口,一手顫抖地指著張東平。
故作虛弱無力道,“毆,毆打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張東平:草泥馬,我要舉報,這逼碰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