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無人照料,不由踟躕起來。
張丹楓嘔吐完畢,似乎是舒服了些,倒在竹榻之上又睡了過去。軒轅水洛見他暫時安靜下來,心稍稍放了下來。又停了片刻,她見張丹楓沒再有其他異動,便放下心來,急急跑了出去。意欲找個小溪去清洗一下,順便換洗一下衣物。
竹樓裡一時安靜下來。明月飄窗,樹影婆娑,映進室內。如同鋪了一地的水銀。正在熟睡中的張丹楓慢慢將眼睛睜開一線,他雖然並沒有起身,但眼眸中卻異常清醒;哪裡還有半絲喝醉的模樣?
他身子雖然不動,腦中思緒卻風車般轉個不停,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是有陰謀的!幸而我裝醉時讀取了軒轅水洛的記憶,不然只怕又中了她的圈套,解了獨情蠱,卻又中失憶蠱,小笨仙好不容易才對我又有了感覺,我如此時失憶,小笨仙只怕會傷心死的……那夕迦法師卻也古怪,他明明喜歡極了這軒轅水洛,卻寧肯自己的心流血也要幫著她搶奪別的男人,倒也算天下第一大痴人。只可嘆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軒轅水洛對他師父的感情偏偏遲鈍的要命,只一門心思地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在我的身上,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這夕迦大法師性子雖然極是敏感內向,但其法力卻也當真了得,居然已經練成了傳說中的水晶觀物,我和小笨仙的一舉一動,只怕現在已盡在他的眼中,既然他說只有我中了失憶蠱才能解獨情蠱,這場戲看來是必須接著演下去了……
半山腰裡那一幢孤零零的竹樓內,夕迦法師跌坐在地上,面前擺著他那個閃爍著異光的水晶球,球體上詭異地出現張丹楓等人的身影,他仔細地觀察張丹楓的一舉一動,直到看到軒轅水洛將那枚黑色的‘藥丸’給張丹楓喂進去,他才長長舒了口氣,面上神色陰晴不定,似喜又似悲,卻又有重重失落。他的心上似壓了一座山,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愣愣地坐了一會,他忽然站起身來,手一揮,那水晶球又恢復到原先平淡無奇的模樣。手指一動,竹樓的窗戶無風自開,他身影一閃,人已來到竹樓外。
明月染亮樹梢,在地上透下了斑駁的光影,夕迦法師一身藍衣,坐與一個涼亭之上。此時已是深夜,萬籟俱寂,偶爾自山下傳來幾聲狗吠之聲,越發顯得夜的寂寥。
夕迦法師輕輕嘆了一口氣,瑩白的手掌一伸,一支竹笛憑空出現。這竹笛通身碧綠,似是用上好的翠玉雕琢出來的一般,晶瑩的幾乎要滴下水來。
忘情蠱 ;(10)
笛聲幽幽,自他唇邊行雲流水般飄飛出來,笛聲閒淡,飄逸,似是萬事不盈於懷,但細細聽來,在一片安寧祥和之中卻又透出一股殺伐之意,這笛聲忽高忽低,極盡繁複變化之能事,一如一池春水原本正在緩緩流淌,卻忽然被人投進了一把石頭,頓時掀起來無數漣漪……
一曲堪堪吹完,夕迦法師忽然收起橫笛,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望著一處草叢淡淡地道:“出來罷,還沒聽夠麼?”
“咯咯咯咯……”一陣銀鈴似的笑聲忽然自草叢中響起來,一個有著一頭海藻般長髮的少女咚地一聲跳了出來。她眨了眨波光瀲灩的雙眸,笑道:“師父,你的耳朵好尖,你怎麼知道我藏在這草叢中?”此人正是軒轅水洛。
夕迦法師看了看她,忽然微微窒了一窒。軒轅水洛似乎是剛剛沐浴完畢,長髮披散與肩頭,身上僅僅穿著一件苗人男子才穿的藍衫,這藍衫穿在她身上有些大,她福至心靈地在腰間鬆鬆打了個結,走動之時,兩條修長雪白的玉腿若隱若現,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魅惑和性感、
夕迦法師別開眼,淡淡地道:“水洛,你怎麼出來了?怎麼不守著那個張丹楓?嗯,他怎樣了?”
軒轅水洛輕輕嘆息了一聲:“他實在是喝的太多了,醉的幾乎是人事不知,剛剛還吐了我一身,這會子大概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