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對,狠瞪紀氏一眼:“沒這個腦子,就閉上你的嘴!少在這裡胡咧咧!”
紀氏羞得滿面通紅:“我,我也是心疼四妹~”
“還敢犟嘴?”夏雷揚起巴掌做勢欲打:“瞧瞧你出的什麼餿主意,是不是要害得大家都送了命,你才滿意?”
夏風忙上前握了他的腕:“二哥!”
紀氏當著弟妹妯娌的面捱打,失了體面,哭道:“嗚嗚,我不活了,你打死我算了……”
夏雷愈怒,撲過去要打人:“這喪氣娘們,老子還沒死,你哭個什麼勁?”
許太太也怒了:“都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亂是咋地?要打回屋去,打死一個少一個,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見她動了真怒,夏氏幾兄弟個個噤聲,便連紀氏也不敢再哭,只有夏雪不管不顧,紅著眼睛,窩在孟氏的懷裡,嚶嚶低泣,其聲悽婉,聞者鼻酸。
許太太對她寄予厚望,捧在掌心養大,如何不心疼?
長嘆一聲:“別哭了,無論如何,母親都不會讓你嫁給這個潑皮!”
不止是夏雪委屈,平昌侯府也丟不起這個人!
看一眼夏風,吩咐:“給你爹修書一封,走軍中的路子,用八百里加急送過去。”
夏雪一聽,這事要驚動遠在南疆的父親,心頭那顆大石方才落了下來,露出一點笑靨:“還是娘疼我~”
這一笑,周身豔華浮動,當真是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夏季心頭微凜,暗道一聲:紅顏禍水!
夏家本以為,衛守禮鬧了這一通,怎麼也得消停一下。就算皇后娘娘要替他做主,也得尋個適當的時機,不管怎樣,都有個喘息的時間,可以從長計議。
哪裡想到,衛守禮竟會這般無恥!
他不止再度登門,且還大張旗鼓地請了官媒,請了戲班子,敲鑼打鼓地攜了幾大車的禮品,帶著幾十個僕役,浩浩蕩蕩地開到了平昌侯府的大門。
長長的一列隊伍,把巷子都堵住了,看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看門見勢不好,一面把門關了,一面使人飛奔著往裡頭送信。
許太太得了訊息,氣得摔了手中的杯子:“打,給我打出去!”
孟氏在跟前侍候,忙勸道:“不能打,這一打越發的不可收拾。咱們就是有理,也要變得沒理。”
她壓低了聲音,道:“況且,他帶了這麼多禮物,混亂中難免會砸壞,倘若只是要賠錢倒也罷了。若是他胡說其中有祖傳之物,咱們要是還不出來,就得當聘禮收了,又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就這麼聽憑他胡鬧不成?”許太太氣得直哆嗦。
她一生要強,經歷過無數的風浪,再複雜的事情也能信手拈來輕鬆化解。
沒想到在夏雪的婚事上竟然遇著這麼個無賴,打不得罵不得,碰不得,竟是狗咬刺蝟,無從下手!
“以不變應萬變。”孟氏的聲音冷靜而理智:“他眼下就是條瘋狗,誰沾誰倒黴。咱們唯有關起門來,由得他胡鬧。他現在鬧得越兇,咱們拒起婚來,理由越足!”
許太太能掌侯府中饋,精明和見識自然也是超人一等。眼下不過是關心則亂,太過重視夏雪,才亂了方寸而已。
被孟氏輕言細語一勸,定下心來仔細一想,便知道孟氏之言果然有理,看以最笨最無奈的法子,實則最為高明。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衛守禮無理取鬧,平昌侯若與之對打,恰恰是順了他的的心把水攪混了,到時黃泥掉到褲檔裡,不是屎也是屎,說都說不清白了。
鬧得越兇,看笑話的人越多,誰還管你冤不冤?
現在平昌侯府放低姿態,關起門來避禍,一味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