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按耐不住自己的那份好奇心,放下掃把躲在門後的牆角,老大夫所說的,張嬸所說的一字一句全都聽進耳朵裡。
在聽完老大夫說的什麼貴人災星後,就覺得渾身發涼就像被人扒光衣服扔進冰天雪地裡一樣,連心都是涼的。
本以為張嬸收留他是看他可憐,實在是沒想到這些都源於老道的一句話,如果沒有那句話他是不是早就凍死在那個深冬的清晨了。
不過,他還是很感激,感激老道的那句話,感激張嬸收留他,讓他又重新體會到了家的溫暖,最起碼能過個好年,感激虎子這個稱職的哥哥,雖然有時候頭腦不是很清楚,會說些渾話,會孩子氣的跟他搶東西,還是跟感激,更敢接張嬸在聽完老大夫的話後沒有馬上說要趕他走,而是說要想想。
罷了,走就走吧,大不了再去乞討,說不定還有什麼好運氣能做個小工什麼的,只是一想起張嬸,想起病著的虎子,想起這些天來溫馨幸福的生活,還是忍不住掉淚,自己蹲在雞窩前偷偷的抹淚。如果自己走了,虎子哥的病就能好,他願意走,總不能因為自己真讓虎子哥就這麼去了,那他這一輩子良心都會不安的。
橫下心一咬牙,抹乾眼淚,從鍋裡舀了碗熱水給虎子喂下,低垂著眉眼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不等張嬸先開口就說:“嬸,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要不,要不我還是走吧,我走了虎子哥興許就能好。”
張嬸心下一愣,沒想到沈昕就然聽到了,不過既然聽到了那她也就不再隱瞞,長嘆一口氣說:“本來就想在以後告訴你,既然你聽到了那就現在說也一樣。老道確實說在東南方向會有貴人,當時撿到你也確實是因為要去看看老道所說的貴人,我也確實是把你當成貴人帶回家的,本來讓你一直住著就是了,可在聽了你說的經歷後,我就心軟了,想讓你入籍,也不瞞你,拖了一陣才去入籍是在看你的脾氣秉性,你也別怪嬸,家裡要添一口人就不得不這麼做。看你人好跟虎子又處的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待你如何你也清楚,並沒把你當成外人,實實在在是當兒子來看。虎子從小就批過八字,說他十八歲的時候有個坎,如果過不去就……就過去了,沈昕啊,你別怪一個當孃的只能為兒子考慮,我實在是……實在是沒辦法啊!”說到最後,張嬸哽咽了。
沈昕明白了,
他懂了,他也不怪張嬸,想當初他也生過病,大夫也看不到,村裡的神婆說要用當孃的血做藥引還要給佛祖磕九十九個頭,這些他娘都做了,所以他能明白張嬸的心情。只是小小年紀就家破人亡又好不容易重獲家庭溫暖的他,實在難以放下這份難得的溫情。
放不下也得放,總不能真的因為他而使得虎子真就這麼一命嗚呼,看著張嬸白髮人送黑髮人,只是當時鼓起勇氣說要走的話,現在卻沒了那勇氣,死命的咬著嘴唇等待張嬸開口說讓他走,真的讓他走了,他能去哪?
沈昕的眼角還掛著淚,咬著的嘴唇都咬出血了,這段日子一來他的好張嬸都看在眼裡,人勤快踏實,對虎子也好,虎子也很喜歡他,難道真要把這個孩子再趕出去乞討?她做不出來,可萬一真是因為他的原因虎子才生病的呢?張嬸陷入兩難的境地,最後只能嘆氣,“我去躺會,身上乏了,你看著你虎子哥,他要是醒了就叫我,那事等我起來了再說吧!”
沈昕應承下來,等張嬸出去後才敢掉眼淚,他謝謝張嬸沒有立刻趕他走,能讓他在這家裡再呆一會兒,這就夠了,等張嬸起來,無亂她做出什麼決定他都能接受。
坐在炕邊拉著虎子的手小聲的說:“虎子哥,你可一定要好起來啊,嬸都快急死了。”伸手摸了摸炕,感覺不是太熱,就去灶前添把柴,炕上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復又閉上。
這幾天一直擔心著虎子,張嬸累極了,說是躺一下,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一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