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開口打探:“老爺今晚要抓那採花賊,在外佈置了多少人手?”
顧淵答道:“三人。”
他的語調平淡至極,蘇青聞言卻是手上的動作一頓,不由抬頭:“老爺有如此大把握,光憑三人就足以抓住那個飛賊?”
顧淵道:“本就要他將你帶走,捉他作甚。”
“……!”
蘇青不禁有些花容失色。
聽顧淵的意思,故意造個嚴防的假象卻不準備抓人,偏還要她來當這個鮮活水靈的誘餌,這分明是準備徹底賣了她!一旦落入那採花賊的手中,*事小(確定?),萬一恰好遇到個變態,被先奸後殺了可怎麼辦!奴家實在做不到啊!
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她驚恐的視線,顧淵背對著她,聲色甚淡地道:“你沒有其他選擇。”
平平淡淡的幾個字,卻是斷絕了她所有的後路。
蘇青神情木訥地替他脫下衣衫,露出背脊優美的弧線,每一寸肌膚都顯得格外恰到好處,奈何此情此景實在讓她有些無心觀賞。心情沉重地伺候完更衣,滿心卻是今早弘子寧的話語——只是苦了這位姑娘了。
苦,確實是苦,心裡苦!
在心裡長嘆一口氣,趁著顧淵不注意,蘇青偷偷地從行李裡掏出一件東西,默默藏進了衣袖裡。
顧淵坐在桌邊翻開了一本書看了一會,忽然開口道:“待你被那飛賊帶走後,多留心找個人。此人姓‘柳’名‘芳華’,十八左右的年紀。”
蘇青默默地應了聲“是”,心裡卻是悽楚無比。好端端地要被迫去招惹那個採花賊不說,那麼艱險的情況下她首先要考慮的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要去找一個人!更讓她有些無法接受的是,柳芳華,聽這名字,還特麼分明是一個女人!
同樣身為女人,待遇差距怎就這麼大呢,莫非是這位王爺的老情人?
她忍不住斜眼打量顧淵,卻從那面容間看不到分毫焦躁急切的情緒,頓時又拿不準主意了。這麼興師動眾深謀遠慮地去尋覓的女子,難道不應該是他的心上人嗎?怎麼這副神態看起來,卻又像是完全沒放在心上一樣……
顧淵被她打量地有些不悅,從書中抬頭看了她一眼,道:“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的人,沒有留在我身邊的價值。”
蘇青一琢磨這話中的含義,稍稍有了些精神:“老爺的意思是,只要奴家替老爺找到了人……”
顧淵道:“留你在我內院中做事。”
蘇青的眼睛頓時一亮。這正是她想要的!
顧淵又將注意投在了書卷中,不再說話。
燭火旖旎,映著他的側顏惑人至甚。蘇青靜候在旁邊伴他品讀,不時替他倒上一杯清茶,兩人的身影投落在窗扉間,甚有一種相敬如賓的協調感。
顧淵偶爾抬眸,嫻靜淡然的身影落入眼中,被垂落的眼睫淡淡覆下。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蘇青忍不住掩唇打了個哈欠,遙遙聽著外頭打更的聲音,不由有些失了耐心。正欲靠口詢問,卻在外面隱隱泛起的動靜下堪堪滯住。
來了!
顧淵的眼裡有什麼一掠而過,隨手又漫不經心地翻過一卷書頁。
蘇青聽到外面遠處愈發清晰的動靜,假意詫異了一下,驚呼道:“老爺,外頭是怎麼了?”
顧淵依舊看著書,顯然有些懶得同她搭戲。
蘇青難免感到有些無聊,替他又斟上一杯茶水,忽然覺得手上的力量微微一軟,險些有些握不住那壺柄,心裡便驟然咯噔了一下。
這種疲軟的感覺很快從四肢漫布上了全身,臨昏迷之前,她看到顧淵抬頭與自己對視了一眼,在那深邃瞭然的視線下,她也不經意地露出了一抹哂笑,便眼前徹底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