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了。不能慶賀,那就給她添置物件兒哄哄她,羊脂玉的頭面給她,另外一套你留著就好。”香若松看著妻子,“說起來,你可有日子沒添置首飾了。”
香大奶奶漾出了笑容,“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我又不是沒得戴。”
她和香若松一直是很擰巴的過日子,他裡裡外外的忙碌折騰,她循著心思做她的老好人。但這樣並沒影響到夫妻情分。他在外逢場作戲的時候不少,好在骨子裡倒是潔身自好,從不亂來。成婚至今,房裡也只有她一個枕邊妻。
香若松卻笑道:“放心,眼下我手頭沒那麼拮据了,只是不能讓祖母知道而已。羅老闆到底是因我因禍得福了,他眼下撒著歡兒的賺錢,總會給我點兒好處。”
香大奶奶點一點頭,“那就好啊。”他跟她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會裝大方,更不會哭窮。
“我去看看薔哥兒。”香若松給妻子放下一張銀票,起身去看兒子。
薔哥兒五歲了。去年因著北方越來越冷的緣故,夫妻倆沒讓兒子跟著奔波,便把孩子暫時留在了廣州,眼下孩子跟著大太太一起過來了。
香大奶奶把銀票收起來,盤算著去哪家銀樓選頭面。這時候,大太太過來了。
大太太身姿高挑,風姿綽約,只是自來吝嗇笑容,顯得特別嚴肅刻板。當年她嫁給大老爺的時候,其父是兩廣總督,算得下嫁。大老爺這些年一直念著當年那份恩情,對她敬重有加。
香大奶奶一看到婆婆,第一反應總是覺得自己又要捱罵了,這次也不例外,恭恭敬敬行禮,規規矩矩地站著。
大太太落座之後,吩咐她:“你得空去趟襲府。”
香大奶奶恭聲稱是,靜待下文。
大太太繼續道:“阿芷封誥,日子自然是越來越好過,可我這日子卻是越來越拮据,眼下已到了拆了東牆補西牆的地步。你去跟她借幾千兩銀子。”
香大奶奶沉默著,沒說話。
“怎麼?”大太太挑眉,眼神凌厲。
香大奶奶鼓起勇氣,道:“我……不去。阿芷不會同意的,說了也是平白生出不快。我不能去說這種事。”
“你再說一遍?”
香大奶奶咬了咬牙,索性把香若松拉下水,“大爺交待我了,不能跟阿芷提及錢財,要是有這種心思,就不能登襲家的門。”他娘要跟阿芷借錢,他則想著哄阿芷高興,反對這類事是必然的。
大太太冷笑,“行啊,眼下只聽若松的話,就不用聽我的話了。我有你這樣的兒媳婦,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說完反話,開始訓斥起來。
香大奶奶表明態度之後,不再說話,老老實實地挨訓。
大太太訓斥歸訓斥,知道這個兒媳婦一旦說出不同意的話來,那就是打死都不肯聽從吩咐的,也沒法子,冷著臉站起身來,“收拾一番,隨我去襲府。”
香大奶奶暗自嘆息一聲,低聲稱是。老太太跟大太太一樣,好事想不到她,壞事卻一定要拽上她。
婆媳兩個到了襲府垂花門,含笑迎上來,恭聲道:“夫人正在花廳示下,老夫人去了西府看望二老夫人,是以,夫人吩咐奴婢請您二位先到花廳喝杯茶。”
大太太聽著這樣的稱謂,心裡真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那個丫頭如今已是名門夫人、一府主母了。
寧氏這樣的婆婆倒也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兒媳前腳封誥,後腳就把持家的權利交了出來。
在花廳等了一盞茶的工夫,香芷旋款步入門來。今日她穿了玉白綢上衫,藏青色裙子,隨著行走時隱時現的鞋尖是白色的。一把烏黑的青絲綰著隨雲髻,只用銀簪固定住,再無別的頭飾。
她在閨閣的時候最愛打扮自己,也會打扮,四季常穿的都是色彩嬌嫩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