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確定軍屯無事、糧道通暢,曹操才轉而問曹彰蜀中諸事。
張魯佔了巴郡,連同漢中郡都被他滲透,處理起來理應非常棘手。不過也是張魯運氣不佳,今年糧食歉收,百姓食不果腹,又遇上荊州大亂,流民往西邊諸郡奔逃,更是缺糧得很。
益州雖國富地饒,卻與張魯有生死大仇,絕無和解可能,自是不會出手相幫。
入冬之後,巴郡餓死凍死的大有人在,看得曹彰這個上陣殺敵無所畏懼的猛漢都心生惻隱!
這種情況下,曹仁取張魯取得格外容易。
拿下巴郡後他們逼當地富戶豪強開倉救濟了百姓與流民,入春後便按照曹操的意思安排流民就地開墾民屯。
目前這個青黃不接的時期,百姓們靠著山上的蕨根還可以撐一撐,好歹也算是安定下來了!
這些事曹仁在信中都匯報過,不過曹沖沒機會看信,如今聽曹彰娓娓道來,自然聽得津津有味。
打仗果然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要不是碰上這麼個時機,他們估計沒那麼容易拿下蜀地。
曹沖好奇地問:「那張魯是降了還是死了?」
曹彰搖頭說道:「都不是,他們好像因為控制不住局面連夜跑了,我們過後追查才知道他們自漢中郡奔涼州去了。」
張魯的五斗米教在巴郡這些地方影響力太大,殺了張魯恐怕會引起民變,照理說應該設法招安才是。
只是誰都沒想到今年巴郡情況這般艱難,張魯他們靠教義已經穩不住饑寒交迫的百姓和流民!
張魯這次棄巴郡北逃,也算是個降低五斗米教民間影響的機會。
曹沖聽了張魯的去向,忍不住說道:「涼州那邊的人會信五斗米教嗎?」
西涼諸郡可是少數民族聚居地,馬超他們又是好戰之人,那邊似乎沒有張魯傳教的土壤啊!
曹彰撇撇嘴:「誰知道?可能他慌亂之下也沒多想,哪裡好走就往哪邊跑了。」
曹操耐心地聽著他們兄弟倆討論完,目光才落到曹沖身上。
「倉舒,聽說你在鄧城那邊弄了個很好用的曲轅犁?」曹操開口問。
「父親您已經知道了?」曹沖樂滋滋地說道,「我還想著等鄧城一帶全用上了,再讓父親看看效果有多拔群!」
曹操說道:「伯然寫信回來給我說了,哪像你這小子出門十多天只來了一封信,張口就是跟我要人!」
伯然是趙儼的字。
曹沖替自己辯解:「我也只是把書上的內容拿出來讓人試著做做看,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當然得試試才知道。眼下遠遠還沒看見成效,哪能咋咋呼呼地跟您說?要是我跟你講了大話,回頭又做不到,臉豈不是丟大了!」
至於張口就是要人,那不是很正常嗎?他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兒,不跟家長伸手要錢要人難道還要自力更生去!
曹操睨他:「你講的大話還少?」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分明是在外頭玩得太開心,壓根把正經事給忘光了。
曹沖振振有詞:「您這不還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曹操也沒跟他計較。左右他也沒指望這個滿腦子吃喝玩樂的兒子做出什麼大事來,曹沖能在鄧城搗鼓出個曲轅犁已經是意外之喜!
曹操說道:「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跟著你老師讀書,別再一天到晚想著出去玩兒。」他把兩個兒子打發走,留下趙儼單獨談正事。
曹沖讓人把自己從外頭搜羅回來的土特產送去廚房,晚上做來送給荀攸他們嘗個鮮。等把事情安排完了,他就興沖沖地要拉著曹彰去看大熊貓。
兩人正要往府外走,就撞上從另一邊走來的曹丕。
「二哥!」曹沖麻溜地喊人,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