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看著曹操嘆了口氣,「哦」地應了一聲,勉勉強強地答應下來:「那好吧。」
曹操氣結:「你那是什麼眼神?」
曹沖大膽發言:「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麼能推給我這半大小孩,您可真不要臉。你想要把我逐出家門就直說,何必這麼拐彎抹角?」
見曹操一臉怒容,儼然馬上要揍兒子,曹沖麻溜地跑了,表示自己要去準備準備,一定得太學挖三十個博士回來,人數上絕對比老劉家的太學翻一番!
曹操看著曹沖一溜煙跑沒影了,只覺這麼多兒子之中就曹沖最能氣人。
他正琢磨著該怎麼給曹沖一個教訓,就聽人說荀來求見。
曹操讓人把荀放進來,沒問荀過來是有什麼事,而是和荀數落起曹衝來。
剛才他們父子倆也沒說上多少話,偏曹沖就是有那個本領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見曹操明顯被曹沖氣得不輕,荀拿出自己帶過來的幾份報表:「陛下您看,這是公達剛給我的。倉舒他帶著人把朝廷的簿冊都整理了一遍,把各郡縣的人口、土地、庠序情況都歸納總結出來了,還預估出全面恢復各縣庠序大致需要投入的人力與糧帛,我認為做得很好,再核實一下便能安排下去。」
曹操聽荀這麼說,眉頭動了動。
他接過荀遞來的報表看了起來。
曹沖這個表格雖是為各地教育而擬的,卻綜合了各個方面的資料,涉及到的東西很多。
偏偏這些又多又雜的資料擺在一起竟絲毫不顯雜亂,反而給人一種一目瞭然的感覺!
曹操把整份報表看完了,神色總算緩和下來,只是口中仍不免要罵上兩句:「這小子手伸得倒長,公達只是讓他負責太學的事,他竟是把各郡縣的庠序重開之事都盤算起來了。」
荀心中不跳,不知曹操這句「手伸得長」是褒還是貶。
現在曹操可是一國之君,要考慮的事情比以前多得多,可能不會喜歡曹沖這種做法。
到底是自己未來女婿,荀還是為曹沖說了兩句好話:「倉舒他只是想得比較長遠罷了。這就譬如營建房屋得先把房基打好,若是底下庠序不修,往後太學該從哪招收生員去?」
曹操未置可否。
這小子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又愚蠢得很。
像這些事他做都做了,分明可以來他面前說道說道,可他偏就按部就班地遞給荀攸,剛才與他說話時也絲毫不提及這些考慮,反倒張口就扯什麼「把他們全抓起來」。
要是真把人全抓起來,這小子怕是會比誰都著急。
這小子心裡什麼都清楚,偏就是不願意好好表現。
曹操不免又想到受禪前夕他們父子間的那場談話。
看來記仇這一點上,他們父子倆也挺相像,要不這小子現在怎麼老變著法兒氣他?
他倒是膽子大,做起事來簡直肆無忌憚!
思及此,曹操冷哼一聲,說道:「文若你就別為他說好話了,這小子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他抬手敲了敲案上的報表,對曹沖極盡貶低之能事,「這份報表上有多少事情是他自己做的?估計他就是故意想要折騰底下的人!」
荀想到兒子荀惲轉述的情況,一時竟無言以對。
別家子弟他不知道,反正荀惲介紹過去的人可是被曹沖折騰得夠嗆。
另一邊,曹沖可不知道他前腳走荀後腳到,還直接把他給賣了。
在他看來,要麼別答應,答應了當然要踏踏實實地做,反正他只是負責調配人手、安排任務,那就直接把全國教育系統給捋一遍。
太學是全國最高學府,重開太學相當於後世的恢復高考,第一批生員當然是不愁的,只要把訊息遞出去,多得是人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