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幾個皇子擺在眼前,換成自己是曹操,可能也會猶豫不決,很難決定把太子之位交給誰。
這節骨眼上誰敢出頭站隊,誰估計要遭殃!
曹操會覺得他都沒做好決定,你怎麼就選定了?
鍾繇向荀探過口風,荀都避而不談,說他們只要專心為朝廷做事就好。只要他們沒別的心思,無論誰上位都不會對他們如何,相反,要是站錯了那就是萬劫不復的事情!
所以,他們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高官厚祿不享受,要冒這樣的風險去博個虛無縹緲的從龍之功?
龍,他們早就已經從過了,現在只要好好幹活就行了!
魏諷既然已經靠到曹植身上去,鍾繇便決定不再多事。
曹丕同樣也注意到曹植與魏諷相交的事,得知魏諷在替曹植積極結交權貴子弟,他心中不免有些不樂。
曹丕正琢磨著要不要找好友吳質來聊聊天,卻瞧見曹沖屁顛屁顛跑來了,說是馬上要下雪,想跟他一起吃鍋子。
曹沖一時興起跑來的,坐下後見曹丕心情不大好,不由關心地問:「二哥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曹丕搖頭:「沒有。」
見外頭天色沉沉,果真有下雪之兆,曹丕便叫人去溫了酒,準備好鍋子,準備一會兒跟曹沖就著初雪吃。
曹丕說沒有,曹沖也不多問,他興致勃勃地掏出自己剛畫好的婚宅規劃圖,詢問曹丕自己改得怎麼樣。最近他出門少,每次休假都是在家裡搗鼓新宅圖紙,今天加這個明天加那個,還整天隨身帶著詢問旁人的意見!
曹丕接過看了,沒看出什麼不同來,經曹沖指出來他才發現是上而一個亭子挪了位置。
曹丕:「…………」
看得出來,這小子對他搬新家這件事確實很上心。
曹丕無奈說道:「這點小改動,你就不必拿著到處問人了。」他是親哥還好,換成旁人不得被他煩死?
曹沖見曹丕拒絕給意見,只得老老實實把圖紙收好。
兄弟倆正說著話,天上果真飄起了雪。爐火很快燒得通紅,鍋子裡的湯底也咕嚕嚕地翻滾著,曹沖與曹丕相對而坐,邊燙肉吃邊隨口聊起京中諸事,最後免不了聊到那魏諷頭上:「聽不疑說他很能說,也不知是怎麼個能說法!」
曹丕聽出曹沖語氣中帶著好奇,不由淡淡問道:「怎麼?你也想去與他結交?」
曹沖覺出幾分不對來,抬頭對上曹丕隱含不喜的眼睛,便知曹丕方才正是因為魏諷的事不高興。他停下筷子,說道:「就是覺得稀奇罷了!我覺著我也很能說,怎麼沒他這麼受追捧?」
曹丕聽曹沖這麼一說,頓時沉默下來。
曹沖是挺能說的,就是很多時候吧,大家都想要他閉嘴,甚至想親自把他嘴巴堵上。就他這樣的,還想受人追捧?
曹丕說道:「你要能管好你的嘴巴,可能還好一點。」畢竟連曹操都時不時被這小子氣得砸東西。
兄弟倆沒再提魏諷的事,就著鍋子吃了個飽,又喝了兩杯小酒,曹沖才心滿意足地往回溜達。
雪還在下,外頭有點冷,好在曹沖剛吃飽,身上暖烘烘的,倒沒覺得有什麼,還饒有興致地賞著府中雪景。他看著看著還來了靈感,決定把早前的小亭挪到府中的池子中央,假裝它是個湖心亭。
到時候雪一下,亭上是雪,池上是雪,一準好看得很!
曹沖二話不說跑回去對著圖紙修修改改,又讓許六幫自己送去荀家,問問荀意覺得這個改動好不好。
此時荀正在與女兒下棋,聽人說許六送圖紙來了,不由讓荀意拿給他看看。
這不是荀第一次碰上曹沖命人來送圖紙,他開啟看了看,沒看出上頭有什麼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