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父王道了句:“兒子告退。”便退下了。
一位內侍匆匆進了碧霄閣的二門,沿著長廊小跑著,穿過花園進入內院,又沿著內院的廊簷往閣樓而去,閣樓上是沈詹的住處,樓上樓上都早早用起火盆。
內侍是從小伺候沈詹的侍從福安,婢女遠遠看著福安進來,已經機敏的上去給沈詹稟報,福安一路走來帶著夜風,先在樓下的火盆邊將身上的涼氣烤熱,等婢女下來說大爺讓他上去,他點點頭又理了理衣裳才趕緊上樓。
沈詹靠坐在火盆邊的椅子上,手裡正拿著一本書在看,紫蘇將炭火撥得更旺後就識趣的退下去,福安給沈詹行了禮,然後走上前貼近沈詹耳側一陣低語。
沈詹安靜的聽著,福安說完又退回原位,低著頭等著沈詹示下,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他微微抬眸,快速的瞟了一眼自家主子,只見沈詹一動不動的坐著,仿若失神一般。福安心有不安,但也不敢出聲,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沈詹呵笑了一聲:“遺傳……威風?這府裡誰又遺傳遺傳到了威風呢!”
福安低著頭不敢接話,又過了一會兒才聽沈詹吩咐:“繼續盯緊老三那邊。”
“是。”福安應喏,見沈詹揮了揮手,便默默退了下去。
紫蘇復又上樓,炭盆裡的火如她離開時一樣燃得很旺,但是紫蘇卻覺得寂靜的屋裡似乎比她離開前要冷上幾分。她走到沈詹身邊動作輕柔的幫沈詹搭在腿上的氈子撫平,又幫忙把茶水斟滿,便默默守在一旁,夜已經很深了,沈詹不說休息,她也不敢多問……
沈珺回到琅華苑時,正屋的燈已經熄滅,只有門前廊簷下有一盞燈籠,微弱的光亮提醒著他,婉兒已經睡下。
沈珺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最後轉身去了書房。
正屋外室的窗前,透過窗欞縫隙見沈珺去了書房,如撇了撇嘴,直到書房的門關上,她才哼了一聲將窗欞關緊,然後閂緊了門戶,回到自己的臨時鋪位上躺下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