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的時候,沈澈手持書卷,玉樹臨風的站在窗前,他身穿寶藍色青竹紋長衫,腰間配同色金絲盤扣錦帶,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看著章韻瑤淺淺的笑,風姿俊逸,如清風如月。
章韻瑤呼吸慢了半拍,然後展開甜甜的笑容,柔聲輕喚:‘澈表哥’
‘韻瑤表妹吃過午膳了嗎?’沈澈搬了把椅子放到桌前,‘先坐,其實不用這麼急著過來的,我今天一下午都沒事。’
章韻瑤依言坐下:‘和二表姐在外面吃過午膳才回來的,韻瑤也想早點見到澈表哥。’說完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沈澈將一盤糕點推到她面前:‘二姐大大咧咧的不會照顧人,韻瑤表妹肯定沒吃好,我帶了些你喜歡的紅豆糕,嚐嚐好不好吃。’體貼入微,如沐春風。
章韻瑤有些感動,沈萱表面對她好,心裡並非看重她,逛街吃飯都只由著自己的喜好,哪裡會顧及到她章韻瑤。
她細細吃起紅豆糕,入口香軟,甜而不膩,很合她口味。
她吃了好幾塊,沈澈又給她倒了一杯清茶,而後站在窗邊等她慢慢吃,一點沒有催促或是不耐煩。
章韻瑤吃飽後,主動提起與徐婉在溫家的事,與對沈萱那番說辭一樣,只把提起兩位表哥,說成提起他沈澈,徐姐姐就生氣了。
沈澈聽了不由得沉思,他一直未能有機會見著徐大小姐,所以暗示讓章韻瑤出面,同為女子,章韻瑤要見一面徐家女並不難。
章韻瑤聞音知雅,主動請纓,可是怎麼是這樣的結果?
鳳凰山一遇,他自問表現合理且完美,徐大小姐明明對他有所好感,怎麼現在一聽他名字就會惱?
他現在可以肯定,上次在張府,她是在故意躲他。
沈澈內心疑惑,面上卻不顯,只寵溺的替章韻瑤將臉龐飛起的髮絲理順:‘今日辛苦韻瑤表妹了,讓表妹替我受了委屈,前日我在金鳳樓定了一支玉簪,過幾日送來,到時候讓木松給你送過去。’
章韻瑤羞澀的低下頭:‘澈表哥言重了,韻瑤不是為了玉簪才幫澈表哥的,韻瑤只想讓澈表哥心想事成。’
沈澈志向遠大,一心想在世子面前拔得頭籌,只是身份比不得沈珺貴重,這次與徐家聯姻算是一個得到世子青睞的契機。
她和沈澈,他懂她的委曲求全,她懂他的隱忍剋制。
沈澈對著柔順的章韻瑤,語氣越發溫和:‘我都知道,只是那隻玉簪是我親手所畫,簪尾是一朵玉蘭花,我覺得韻瑤表妹寧靜如蘭的氣質與它甚是相配,所以專門定做來送給表妹,還請表妹不要拒絕。’
章韻瑤看著沈澈深邃眼眸裡的那一抹深情,心臟如被溫泉浸泡,暖和熨帖,她想緊緊抓住這份情意,卻又明白現在不是時候。
她母親因生她難產而亡,父親從她出生就不喜她,她五歲前住在京城章府,從未感受過絲毫溫暖,特別是繼母進門後,她日子更是難過。
五歲那年,姑母回京探親,她抓住機會,討得姑母喜歡從而跟隨姑母來到漢王府。
可是漢王府裡姐妹眾多,她一個側妃孃家的表姑娘遭受最多的就是大家的冷落和疏離,只有沈澈,他是唯一一個對她和顏悅色的人。
姑母有心讓她嫁給她的兒子沈珺,可惜沈珺為人刻板,孤傲冷峻,連對姑母都嚴肅得很,她從來都是熱臉貼他冷屁股,姑母還說只有她不怕沈珺,能與沈珺和睦相處,殊不知每次面對沈珺,她都是硬著頭皮強顏歡笑頂著他的冷漠。
在漢王府,若不是她做小伏低,低眉順眼,哪裡能得現在的地位,可是她不願一輩子做小伏低,仰人鼻息,她也渴望溫暖,渴望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她,敬著她的人。
這個人選就是沈澈,可是姑母與何夫人不合已久,絕對不會同意她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