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也就是人類之城——阿舒爾城的旅途,由於大路暢通,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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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大臣[10]阿納·卡拉[11]前來迎接,他是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有著尖銳犀利的眼神;陪同他的是國家事務的首席主管[12]伊巴西利[13],他有著典型高階官員的形象,是一個大腹便便,頭髮快掉光的白鬍子老人,他的神情憨厚自然,言談也十分從容,他向他們介紹國王最近的情況,他獨有的親和力讓安德烈一家本來帶有的一絲不安和緊張也瞬間消散了。
他們兩個人帶著薩爾瑪那薩爾一家人,穿過阿舒爾城的城門。這座城市的城牆並沒有安德烈想象的那麼高,城門的兩側有著莊嚴的守護天使雕像。穿過城市的幹道,他看到兩側矗立著的大大小小的神廟與梯形寺院,寺院的牆壁上有著用滾筒印章製作的,記錄一個個祭祀儀式的浮雕,皆是為天神雅威而立,在北方,他們稱他為“阿舒爾的神”。
由於國務纏身,勤政的國王阿達德·尼拉里一世並未親自前來迎接自己的侄兒,而是在宮殿裡一邊批閱著奏章一邊等待著薩爾瑪那薩爾的到來。
當他聽說了他的侄子一併帶來的,還有未來國王的繼承人——安德烈的時候,老國王的臉上露出了幾十年來都未出現過的那種真切的笑容。當薩爾瑪那薩爾親王一行人走進內殿大廳的時候,阿達德·尼拉里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主動衝上前去與擁抱自己多年未見的親人。
“伯父。”
“啊,你終於回來了,薩爾瑪那……”
“這位,一定就是你的小公子……他叫安德烈是吧?”老人摸了摸自己侄孫的頭,並親吻了他的臉頰。接著,他轉到側面,向卡拉赫的公主蘇珊娜點了點頭;最後他拉住安德烈母親拉勒的手,說道:“孩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漂亮……哎,真的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跟著我侄兒吃了這麼多苦。”
拉勒大方的一邊微笑,一邊搖頭,然後向老人親切地眨了眨眼睛,表示一切都過去了。
“哈哈哈,你們回來了,回來了……”
此刻老國王難掩自己開心的神情,連眼睛也笑得地眯成了一道縫,他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然後示意他們隨他往更裡面走去。
這張慈祥的面孔有些出乎安德烈的意料,因為在他本來的想象中,這位下令殺死自己先到這裡的朋友和家人的國王,應該有著一張十分猙獰和冷漠的外表。然而此刻,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差點讓他忘記了自己那些還被放逐在外的朋友們。想到這裡,安德烈的表情又便又變得嚴肅起來。
老國王察覺到了他的異樣:“看來,我的小孫兒不是很高興啊。”
“尊敬的陛下。”安德烈這樣稱呼他道,“您可知,那些與我們同來的,就是被我父親從那個已經毀滅的世界裡拯救出來的人——我們的朋友們,就是那些被汙衊為是從地獄中竄逃出來的惡鬼的可憐之人們,他們被您計程車兵所斬殺,他們的頭顱此刻被掛在尼尼微的城牆之上。國王陛下,我希望您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並懇請你重新為他們安排體面的葬禮……”
安德烈用堅毅的目光注視著國王的雙眼,薩爾瑪那薩爾連忙拉住他的兒子,以防他再說出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老國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緩緩地走到牆邊,目光掃過那些宮殿內壁上描繪歷代國王和侍從的琉璃瓦彩繪,他看著那些被誇大了鬍子和眼睛的畫像,然後他意味深長地說道:“孩子,我對你朋友們的境遇表式沉痛的惋惜和抱歉。”
接著,他走回到了安德烈的面前,繼續說道:“設立時空門幫助逃犯從監獄世界出逃,這是重罪。”
安德烈沒有說話。
“不要說幫助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