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後鄧以敏說困了,鄧以萌沒多說什麼,讓她去睡覺。等妹妹安頓好,鄧以萌出來寫期末大作業,手機不失時機地亮了起來,管醫生發來小論文一樣的長訊息。
鄧以萌捧著手機通讀了兩遍,梳理了下,大意是妹妹原本有個很完美的設想,設想裡所有人都按照她預設的童話模式生活,這個設想裡最重要的主角就是姐姐。&ldo;現實擊碎了她的幻想,所以她無所適從。&rdo;為了讓她接受現實,管醫生建議,最好讓她理解,如今這個新的模式也是很好的。
鄧以萌倒在了沙發上。
考試季從元月中旬開始,到元月二十左右結束。鄧以萌她們院系算是安排得比較合理的,考試都比較集中,不像有的專業,戰線拉得老長,科目眾多的也就罷了,沒辦法,有的愣是所有課都考完了,剩餘一門專業課暗搓搓排到了春節前夕,害得學生在學校空等一兩個星期,讓人不能不懷疑這樣的執教老師有反社會傾向。
鄧以萌最後那門專業課考試的當天有拍攝任務。
原本她是和劇組請了假,安心在學校這邊備考,可不知搞什麼飛機,早上八點多,接到副導一個電話,讓她務必過去。
鄧以萌咬牙打車過去,原來是俞定柔的意思,有一場和鄧以萌一起遇險的戲,她說今天正好在狀態,醞釀了很久的情緒如果不妥善利用,下一次再出現就不知猴年馬月了,所以一定要今天,趁、熱、拍。
鄧以萌臉上笑嘻嘻的,心裡是麻木的,本子她看得爛熟了,等導演一喊action,她就拉著俞定柔在預設好的走廊上狂奔,嘴裡還要說著安慰女主的臺詞,說來也巧了,這女主名字裡也帶柔字,&ldo;柔柔姐姐,不要害怕,我們一定能逃出去。&rdo;
‐‐這是這部劇裡唯一的毒點。
鄧以萌鬧不清為何一部輕喜劇裡邊要出現無厘頭的綁架戲碼。這綁架還是總監那渣到令人髮指的前任策劃的,內在原理大致是&ldo;我原本覺得這個玩具不好,但是沒想到我扔掉以後有人當成寶貝,不行,我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不能得到,我得不到的,就要毀掉。&rdo;這種大寫的物化女性的直男癌思維。
不管鄧以萌理解不理解,這情節它就是出現了。
身為演員,要有這樣的覺悟:撒狗血也要撒得真誠有質量。
俞定柔依然找茬。鄧以萌都拉著她狂奔了四五遍了,她仍舊不滿意,第七遍在&ldo;廢棄的大樓&rdo;走廊上跑完,鄧以萌精神崩潰了,喘著氣將俞定柔的手一甩:&ldo;你有沒有搞錯啊!我不陪你玩了,我還要考試!&rdo;
俞定柔原本冷漠臉看著她,等她青筋暴跳地吼完這句,倒突然笑了出來,花枝亂顫地笑出了眼淚,最後擦了擦眼角,&ldo;我還以為你真是棉花糖做的廢物點心呢,這不還是有氣性的。撐這麼久不容易。&rdo;
鄧以萌將這幾句話在腦海里迴圈播放了好幾遍,解過味來她可能是在玩弄自己,頓時氣得跺腳:&ldo;你,你,你怎麼是這種人!&rdo;
俞定柔心情很好的樣子,從兜裡掏出來一張手絹遞給她,彎了眼睛笑得千妖百魅:&ldo;擦擦吧,傻蛋。汗涔涔的,髒死了。&rdo;
鄧以萌一口老血悶在胸口,&ldo;我不是傻蛋。&rdo;
俞定柔抬手和導演說話:&ldo;徐導,我覺著前面那條還不錯,就用前面那條吧。&rdo;
徐導擦擦汗,在不遠處比了個ok的手勢。
鄧以萌撥出一口氣,將女魔頭的手絹棄而不用,拿紙巾胡亂擦了擦,和現場的各位同仁簡單道別後急吼吼衝出去,趕回學校正好開考十分鐘。胡教授見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