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旃收徒弟,眼光倒是毒。
可是麻煩還沒有結束,她到了船艙,就收到黑水真人的傳信,這令人苦笑不得的猥瑣老頭的聲音在她的小船艙響起:“小女娃兒沒事,老夫老懷大慰,你那未婚夫既然沒了,這下該嫁給我徒兒了吧?”
魏紫棠終於惱火,義正言辭態度疏冷回了一個傳音符:“我未婚夫心燈未滅,一定不曾罹難,何況就算他不在了,我也要為他守節,萬望前輩不要相逼。若前輩一定要相逼,此船上不能私鬥,等下了船,前輩只管劃出道來,我雖是女流,修為又僅築基,也不惜一戰而死。”
黑水真人大概沒想到她也會這般剛烈,久久竟沒有回覆,大概打算下船直接找她了。
魏紫棠於是接下來幾天繼續修煉,只見見向飛,可就這樣,還是有了新的小麻煩。這一日,向飛來找她學習心法,解答疑問,問完之後,卻挨挨蹭蹭不肯走,全然不是平素的爽利模樣,魏紫棠奇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事麼?”
向飛似乎很不好意思,不好開口,猶豫半天才說:“晏家那兩姐妹,那天很是佩服敬仰您,想要來向您道謝。”
魏紫棠皺皺眉:“舉手之勞,叫她們不要放在心上,道謝也很不必了。”光是道謝他能為難成這樣?
向飛吞吞吐吐:“她們,嗯,她們很羨慕我,也想拜您為師,讓我來關說……”
魏紫棠臉一沉,道:“胡鬧!”
向飛嚇得脖子一縮。
修真界中,師徒之分,猶勝父子。任何一個修士,收徒都不是隨隨便便的。
這兩個小姑娘,大概是羨慕向飛有人撐腰,有人提供靈石丹藥法寶,有人教授心法秘訣。
可她怎麼可能隨便收徒。
金丹以下修士,收徒的很少,因自顧尚且不暇。
如果不是因為潘旃,她根本不會動收徒的念頭,這個徒弟,與其說是她的,不如說是替潘旃收的。
她感覺自己尚且是小心翼翼,在這世上勉強生存,剛剛比煉氣修士略好些而已,根本沒有資格收徒弟。
而潘旃是堂堂元嬰修士,豈肯隨便收徒弟?尋常資質哪能入得了他眼?
魏紫棠沉著臉問向飛:“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
向飛低著頭,“……收徒……乃是大事,不可兒戲……”
魏紫棠繼續冷聲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推卻她們,反要拿來煩擾師父?”
向飛答不出。
魏紫棠替他答:“你是卻不過情面,不好意思當面推卻,所以來說一下,我若拒絕,你也盡力了,也算交待得過去?”又道:“或者,你是覺得師父寵你,只要你有所求,不管是非,都會答應你?”
這話說得嚴厲,向飛汗都冒出來了,低頭說:“弟子不敢。”
魏紫棠站起身來,面上還是毫無笑容:“若是前者,不是修士處事之道,周旋蛇繞,不能正面應對,反要依賴煩擾師父為你擔責,流於孱弱,缺乏擔當;若是後者,見事不明,寵溺生痴,為師日後就要對你嚴厲管教!”
向飛撲通一聲跪下,大聲道:“師父,徒兒知錯了,請師父責罰!”
這件事最後到底如何,魏紫棠沒有去理睬,反正向飛也沒膽子再來跟她提及此事。
六天後,船準時停泊在了羅海大陸的港口。
正文 被挑選
羅海大陸和雲洲大陸差別果然很大,遠遠就看到一片赤紅的土壤,生長的植物大都葉片繁大,形狀奇特,不過前世魏紫棠不僅去過歐洲也去過非洲,對於不同的土地植被,風土人情接受度還是很高的,不會像旁邊的修士們,滿目驚奇,竊竊私語。
這個海港叫做運城港,規模和雲洲大陸那邊的海港相差不大,風格卻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