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有常年不化的積雪,溫度極低,滴出的血很快就變成了冰。
山下還是初夏,所以這大叔的衣服穿得不算厚,現在又破爛不堪,自然是凍得瑟瑟發抖,幾乎要倒下去。
這山上除了他之外都是修士和武林高手,所以只有他一人抵禦不住嚴寒。
他不敢跪在穿紫袍,一看就是貴人的中年男子身邊,只敢瑟瑟索索跪在一邊。
不過心慈的人並非只有魏紫棠一人,妙覺大師首先就一抬手,大叔身上的傷口就一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他的哆嗦也停止了,顯然不覺得冷了。
他又驚又喜,跪在地上直磕頭:“活菩薩,真的是活菩薩啊!求求您救救我娘子吧。”
妙覺回頭看了魏紫棠一眼,微微一笑:“好罷,看你心誠,又能有百折不撓之心,這粒藥丸拿回去給你娘子吃了就是。”
大叔沒想到如此容易,真是喜得非同小可,除了磕頭感謝沒什麼好說的了。
妙覺卻突然問,“你父親是否剛過世不到一年?”
大叔一怔,隨即繼續磕頭:“活菩薩果然什麼都料事如神。”
妙覺大師微微一笑,再次揮揮手,用靈力將他送下山去。
魏紫棠自然知道妙覺已經發覺了她動的小手腳,卻沒有追究,依然幫助了此人,便明白妙覺是真正佛心靈動圓通之人,心中更添佩服。
那麼,潘旃所求,必然不會有問題吧?
旁邊那黑衣少年已經忍無可忍,開口道:“我們先來他後到,都是自己爬上來的,為什麼他所求如此簡單就答應了,我們卻百般刁難?大師莫非是嫌富愛貧?”
妙覺看看他,嘆了口氣:“一個普通人爬上此山,可謂九死一生,一個武林高手……至少不會太難吧?所以,武林中人我是素不接待,何況你們所求之事更是荒謬……”
潘旃在旁邊皺了皺眉,魏紫棠知道他是聽得不耐煩了,定是在想:和此等凡人浪費口舌作甚?
那少年還待說什麼,他父親卻一個勁兒按住他不許作聲,然後拼命朝妙覺磕頭,哀聲道:“求大師慈悲……求大師慈悲……”
魏紫棠在旁邊看得暗道:果然是老狐狸,知道自己的理說不通,就拼命打同情牌,想要讓妙覺可憐他。
妙覺嘆口氣,回頭道:“多說無用,你們下山去吧。”
那父子二人還待說什麼,已經有一股強大的靈力將二人捲起,如同方才那感激涕零的大叔一般,送到山腳下去了。
山頂上的草廬又清靜了,魏紫棠不知怎麼鬆了口氣。
潘旃卻突然開口:“老尼姑,你為什麼剛才問他父親過世的事?”
他的語氣並不是隨便問問,反而很認真,認真得有一絲緊張的意味。
魏紫棠心中一動。
妙覺讚許地看了潘旃一眼,微笑嘆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果然如此啊……”
潘旃沉聲:“你是說……”
“普散祖師坐化將近五百年,已經轉了四世,除了第一世有個四靈根,勉強修到煉氣第五層,其餘皆與修道無緣……”
魏紫棠忍不住道:“大師,善惡因果有報,普散祖師修道數千年,弟子滿天下,因有福報才是,為何……”
妙覺閉上眼:“誰言修道才是福報?說不定,平安喜樂的凡人一生,才是福報呢?”
魏紫棠默然無語。
潘旃再次開口:“那麼剛才的那人……”
妙覺點頭:“沒錯,那人剛剛去世的父親正是你師尊第四次轉世。所以,我才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啊。”
自己偶然出手幫助的,居然是潘旃師尊的第四次轉世的兒子。
潘旃想的卻不是這個問題:“你說一年前去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