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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情深頭靠在施淺美的肩上,透過後視鏡,施淺美只看到了她那一臉被悲傷凝固的神情。

她輕輕地嘆息,還是開口說起了安慰的話。

“情深,節哀順變吧。”她說,“每個人都要離開的,只是有些人離開得比較早,就像我媽媽,她啊,也很早就離開了呢。”

程情深沒有任何的反應。

平日裡活潑開朗的人,一旦憂鬱起來,是會令身邊的人無措的。似乎覺得自己不該再多說些什麼,施淺美只輕輕地嘆氣,也就緘默起來。

可,直至回到程家,施淺美陪著程情深回到她的房間,正想離開時,程情深卻拉住了她。

【再陪陪我,好嗎?】

程情深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施淺美嘆息,點頭,也鑽入了被窩裡,說:“那你要快點睡。”

聞言,程情深卻搖搖頭。

【我睡不著。我想說話。淺美姐,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嗯,那你想說什麼?”

程情深頓了頓,抬頭看著天花板,彷彿在思考著施淺美提出的問題。好半晌後,她的手才輕輕揚起,擺弄著手語,說——

【我想說爸爸。】

是在這一夜,施淺美才知道,臺北以及父親在程情深心裡留下的傷疤。

程情深與程墨深並非是同個母親所生的孩子,程情深的母親是程家的二太太,自小,程家上下都待她不錯。雖然記憶有些模糊,但程情深還是記得的,父親有時候也會抱著她,親著她,陪她玩一會遊戲。可,直到五歲那年,母親再次懷孕了。然而,父親程卓旭卻懷疑情深的母親與別人有染,甚至懷疑情深非親生。兩個人爭吵的時候,母親失足摔倒,也撞到了桌角,於是小產了。爾後,程卓旭並未輕饒他們,他將她們母女兩囚禁在地下室裡,不到一天,程情深就發高燒了,可是任母親如何呼救,程卓旭都未曾來見她們一眼。程情深高燒不醒,燒得昏迷,醒來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而彼時她才知道,母親早已經割脈自殺,而她自己也因為持續的高燒,失去了說話能力。

可是,這一切並未結束。因為調查的結果顯示,程情深的母親確實與人有染,而即便程情深是他的親生孩子,所以程卓旭始終耿耿於懷,而吝嗇地回收了對程情深的所有疼愛。

直到八年前,彼時程情深也才十二歲,可是,程卓旭為了自己商場上的利益,竟然連年僅十二歲的程情深的幸福都要犧牲。當時,程卓旭要發展一項工程,而負責該工程的某官員有個十八歲的兒子,是智障,他看中了程情深,暗示程卓旭,若是兩家能結成姻親,這工程就可順利完滿。雖然程情深也不過十二歲,但卻可以先行訂婚。為了自己,程卓旭竟然答應了對方的要求。而得知此訊,程情深卻做出了令人驚詫的決定——離家出走。只是,才剛到火車站,程墨深就找來了。

若不是程墨深,恐怕程情深早就……

程墨深一直是疼愛程情深的,所以程情深也一直是依賴他的。那一年,也是程墨深帶著她逃到了馥澄市,託付友人好好照顧她。那一年,程墨深也因為幫助程情深逃跑,而被程卓旭鞭打。

那一年之後,程情深再沒回過臺灣。

她將記憶封存,及至兩年後,她也終於等來了程墨深。已經是程氏董事長的程墨深與程情深一同在馥澄市定居,他漸漸地將事業轉移到大陸,偶爾也回去臺灣。

那些年來,他們從不提及程卓旭。

那些年,程墨深是程情深唯一的親人。作者有話要說:小小地修改了前面的BUGo(╯□╰)o

Chapter 57

大概是回憶太過沉重,程情深將漫長時光裡封鎖的過去講訴完畢;尚且來不及得到施淺美的安慰;就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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