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記憶的途徑,靜步來到後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
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靳長恭穿花遊步走到一處稍偏的角落,只見那裡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牽藤引蔓,累垂可愛,它們穿石繞簷直遍及整扇鏤空精巧的鐵門。
靳長恭看到鐵門上存在過的一些痕跡,徑直推開它,頓最一股異香氣撲面而來,她走進後看到一整院滿架累累的薔薇花蕊,朵朵怒盛放。
偏眸,她便看到了那個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大鐵籠子。
但此刻籠中,卻困著一個抱膝垂頭的之人,他漆黑的長髮披散委垂於地,就像受傷後自我修復般,牢牢地環抱著自己雙臂。
“你在做些什麼?”靳長恭一步一步地進近鐵籠邊,伸手摩挲著那冰冷的鐵籠,嘴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像這種已經沒有存在必要的東西,你卻費盡一一地想將它們還原,你真以為這樣一切就能跟從前一樣?”
真正的重宇殿早就被她一把大火徹底燒掉了,就算他如今給她重新再建個一模一樣的重宇殿,那也只是一座形式的空殿而已。
“當初你就是被關在這裡……冬春暑秋,我便想試一試,被困在這個牢籠當中,究竟你當初是什麼的感覺……”
暗帝似無骨便,仰起頭,定定地看著她。
靳長恭眯睫,並末吭聲。
他更瘦了,枯稿的面容,青色的血管似要從表皮穿透而出,唯有一雙幽螟般暗瞳,令他看起來不像一具死屍。
他似用盡了全身力氣,搖搖晃晃,風中殘葉般站了起來,身上的鐵鎖鏈拖在地上嘩啦啦地響動,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便伸出那一隻皮包骨的手緩緩撫上鐵籠,虛空著與她的手掌對貼。
靳長恭蹙眉片刻,卻末收回手,淡淡道:“所以,你體會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嗎?”
暗帝闔起眼睛,靜靜地仁立在那一片泣血般殤豔的薔薇花背景中,面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地吐納道。
“沒有感覺。我就呆坐在籠中半月有餘,卻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很體會你當時是怎麼樣的心情,我想知道你經歷的一切一切,在回來的路途中,我專程徒步,從你流放的路線走回,風沙肆虐,飢餓纏身,冷熱交迫,無論是怎麼樣的痛苦,我都什麼都感覺不出來……”
“那是因為在你的心中已經建立了一座更大更壓抑的牢籠了。”靳長恭微微怔愣他的話,不由得給了他一個答案。
竟像呆子一樣待在籠子裡半個月,這個人的腦袋構造完全脫理了她能夠理解的範圍。
暗帝驀地睜眸,那似黑洞一般的瞳仁緊緊攥住她,他彷彿用一種全新而顫悚的眼神著清她,竟仰頭大笑,氣喘道:“你、你真的是我的影兒嗎?真的、真的是嗎?咳咳……”
情緒一激動,他便忍不住從喉嚨溢位的咳嗽聲。
靳長恭面色一僵。
“你是我從小便一手一腳培養出來的傀儡娃娃,你的每一舉一行,一言一語,都是被精深描繪刻畫好的,我都能夠了然於心,但是自從那次意外你死而復生後,一切便徹底脫離了我的掌控,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你變了,變得讓我陌生……”
“寡人變末變,都輪不到你來置喙。”靳長恭眸光一厲,聲音似刀子一般寒光凌洌。
暗帝卻末被她兇狠的模樣所幹擾,他輕輕地一用力,便輕鬆地掰開了手中銬著的鐵鏈,垂眸拉著道:“雖然你是變了,可是你的確又是影兒,至少那具軀殼仍舊是原來的末變。”
“你究竟想說什麼?”
暗帝就像彌散在空氣中的腐爛氣味,他臉色蒼白,透明,骨頭嶙峋,似用一把骨頭在支撐著那一件華麗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