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達萊湖下游,算是我們北闌一族的領地吧,我喚喀目,看公子倒像是帝國之人,怎麼會……呃,在這兒?”
雖然靳長恭氣度非凡,不似常人,但一身狼狽與風塵疲憊,他倒是看得出來。
怕是遭了難了吧?喀目暗道。
“我與表哥遊玩達萊湖之際,不慎摔入湖中,輾轉到了這裡,卻不想,表哥意外失蹤了,我一路找來,卻尋他不到。”靳長恭真假含半,苦愁哀幽嘆氣一聲道。
喀目倒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他從腰間取一個驢皮袋子遞給靳長恭:“小哥兒,瞧你在雪地也找了不短一段時間了,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靳長恭感謝地接過,也不嫌棄,罐滿一口吞下,冷冽的面容方柔和幾分:“喀目大叔,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住著什麼人家,或過往甚密的商旅……”
來不曾聽靳長恭說完,喀目便擺了擺手:“小哥兒,這地兒一般沒有人來,因為經常有雪豹出入,基本上本地人,都怕了,更別談什麼商旅,附近倒也沒有人家,不過……我說,小哥兒,你那表哥,會不會是自己先回去了?”
“不可能!”靳長恭斬釘截鐵道:“他身上有傷,身體根本就沒有復原,我本以為他只是出去走走,但這一帶方圓全部都搜巡過了,依舊沒有蹤影,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但我卻一無所獲,我猜必定是被人帶走了。”
喀目看眼前這少年目光中的堅定,亦不說些喪氣話了,他勸道:“小哥兒,瞅你精神也不咋地,還是先將身子整整,才去找你的表哥吧,否則你表哥沒尋著,倒是先把自個兒給累倒了。”
靳長恭第一次遇到對陌生人如此關懷之人,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掂量,這種人一般不是另有所圖,便是有什麼原由。
看他全然在她身上打轉,倒不像另有所圖,但他對她這般用心,莫非是存在什麼原由?
“不麻煩大叔了,我只想知道,剛才你所說的‘不過’二字,為何不說下去呢?”
喀目一怔,猶豫了一下,便又聽到靳長恭說:“大叔,我表哥對我十分重要,哪怕是一個猜測,一個可能,我便願意為之赴湯蹈火,望你成全。”
真是一個真性情的孩子啊,喀目對靳長恭算是越看越滿意,便直言道:“那我也就不瞞小哥兒。不過,看天氣轉陰了,這地方不宜久留,你跟我先去暖和的地方避避風雪,我再慢慢告訴你吧。”
說著,喀目便上了雪撬,順便拉了靳長恭一把,吆喝一聲,便讓敖犬拖著他們在雪中快速前行。
過了一會兒,便再次來到之前那一間木屋內。
靳長恭倒是沒有驚奇,自從喀目說了,這一帶並無人家,常年無人煙,她便知道,這木屋也只有他搭建的才合理。
帶她進了木屋,喀目從雪撬上拖出一小袋食物,然後烤上柴火,架上鐵鍋,咕嚕咕嚕地煮了一鍋肉麋湯,便招呼靳長恭過去坐。
“小哥兒,來喝點湯,吃點肉,我再跟你說。”
靳長恭沒有客氣,實際上她在聞到那濃濃的肉湯香味時,肚子已經感覺到一種痙攣地痛,實在餓得慌了。
捧著肉湯連喝了三碗,她才感覺身體有了活力,之前強撐的一股氣,終於得到了緩解。
“小哥兒可曾聽過幹達一族?”喀目撥了撥柴火,問道。
靳長恭看了他一眼:“不曾,這城贛府是我第一次來。”
喀日似踟躕一下,揉了揉下頜的鬍子,才道:“其實,除了我們北闌一族,還有一族幹達亦居住在烏巴桐的冰川一帶,幹達的村子曾一度被人稱之為寡婦村,因為聽聞幹達是被詛咒的一個民族,他們一族,歷來便是女多男少。”
“女多男少,這並不奇怪,但怎麼會被稱為寡婦村呢?”靳長恭挑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