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惹謝安呢?”
燕飛道:“你最好不要知道,出頭動手是我的責任。”為分散他的注意力,續道:“還想見紀幹千嗎?”
高彥立即精神大振,不迭點頭道:“當然想見她,還想得要命。”
燕飛欣然道:“我已向老宋提出要求,他會代我們向安公說情,現在就要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宋悲風此時走進來,先摸摸高彥的額頭,微笑道:“退燒哩!高兄弟的底子很好!”轉向燕飛道:“安爺要見你。”
燕飛同高彥打個眼色,隨宋悲風離開房間。
上一次他去見謝安,他感到謝家如日中天的威勢氣派,府內一片生氣,由下至上安逸舒泰。可是今次所(此句看不清)臉色沉重,府內宏大的屋宇樓閣,似也失去先前予他牢固而不可折的印象,在在頂示謝家已到了盛極必衰的處境。
謝安若去,烏衣巷最顯赫的謝家府第,餘下的將是沒有魂魄的軀殼。
燕飛隨意問道:“為何不見小琦呢?”
宋悲風道:“小琦前幾天不眠不休的服侍你,以免你的情況有突變時,來不及通知我,到昨晚實在撐不下去,我遂著她去休息,現在該還在睡覺呢。她是個心腸很好的小姑娘。”
燕飛心中一陣感動,他固然感激小琦,對宋悲風的照顧更生出感觸。他已是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宋悲風仍整夜守候榻旁、不論如何,縱然遭盡謝家其他人的白眼,就憑謝安、宋悲風和小琦三個人,足令他對謝家生出深刻的感情。
宋悲風領他進入中院四季園,忘官軒矗立其中心處,與中院的其他樓閣相媲,彷如鶴立雞群。
一位風姿優雅的中年美婦,雙眉深鎖的從忘官軒大門的長石階拾級而下,該是剛見過謝安辭退出來。雖初次遇上,燕飛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奇異感覺。
宋悲風現出發自心底的敬意,與燕飛避道—旁,施禮致意。
美婦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宋叔好!這位公子是……”宋悲風道:“是燕飛燕公子。”又向燕飛介紹道:“王夫人是玄少爺的姐姐。”
燕飛見她不但沒有架字,還態度謙和親切,不由生出好感,慌忙施禮。
謝道韞幽幽輕嘆一口氣,柔聲道:“原來是燕公子,我們家的事,累公子受災,我們感到很抱歉,幸好公子吉人天相,貴體康復,我們叫以放下一樁心事。”
燕飛不知說甚麼話好。他一向不慣以甜口滑舌去安慰別人,偏是現在更不知從何介面。
謝道韞向宋悲風道:“宋叔好好招呼燕公字。”施禮後離開。
宋悲風道:“老弟!請!”
燕飛收回投在謝道韞背影的目光,問道:“王家是否王國寶的家?”(缺)“高門對高門,即使安爺也無法改變這習氣。道韞大小姐嫁的是王國寶堂叔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唉!”
燕飛訝道:“她的婚姻不愉快嗎?噢!我是不該問這種事的。”
宋悲風道:“沒有關係、除安爺外,此為人盡皆知的事,我們謝家不論男女,人人風流脫略,他王家卻是另一派樣子,王國寶和他弟弟王緒是利慾薰心之輩,王凝之則沉迷天師道,你說大小姐會開心嗎?”
燕飛的心情更沉重,高門大族絕不像表面的風光。居於烏衣巷豪門之首的謝家,則更面臨內憂外患,餃子館的事件只是個開始。
忽然間,他醒悟到因何見到謝道韞會有似曾見過的感覺。孃親在生時,常獨自一個人躲在帳內幽思發怔,亦是謝道韞這般神情。
謝安一人獨坐軒內一角,點燃一爐檀香,令佈置高雅、古色古香的齋軒更添書香韻致。
謝安手持一張紙箋,正看得入神。
宋悲風道:“安爺,燕公子到!”言罷默默退出軒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