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坐,司馬元顯從懷內取出一卷圖軸,開啟讓兩人觀看,正是淮月樓一帶的鳥瞰圖,以青綠顏料傅彩著色,非常精緻,該區的秦淮河河段,更是鉅細靡遣。
屠奉三道:“這是一流的畫工。”
司馬元顯道:“我爹親自為我挑選了三百人,其中一百人精通水性,備有在水底作戰的利器工具。這批人任我們排程,屆時只會聽我發出的訊號指令。”
然後奇道:“我到現在仍不明白,為何劉兄昨晚數次向我強調此點呢?”
屠奉三道:“道理很簡單,因為除了公子外,我們不信任其它人。”
司馬元顯愕然道:“難道聽你們的指令也有問題嗎?”
劉裕道:“這叫集中指揮權於一帥之手,可以想象如敵人選擇在秦淮河進行刺殺,形勢肯定混亂至極點,若有多個指揮中心,我們的人將無所適從。最怕有人自作主張,便會破壞我們整盤的作戰計劃。”
屠奉三道:“到時我仍會和公子形影不離,助公子指揮大局。”
司馬元顯興奮起來,道:“明白哩!”
兩人當然不能說出此著是針對陳公公而來,否則會嚇壞司馬元顯。
劉裕道:“有沒有采取隔離之法呢?”
司馬元顯不迭點頭道:“這個我怎敢疏忽?老實告訴你們,我還因此得到我爹的讚賞,說我做事愈來愈謹慎了。這支三百人組成的精銳部隊,正在我府內被隔離候命,只要一聲令下,即可以迅速到達建康城內任何指定的地點去,最妙的是沒有人曉得去幹什麼。”
稍頓續道:“不過我仍是想不通,這些都是你們想出來的手段,為何卻要我全攬上身?甚至不可向爹洩露情況。嘿!你們不是連我爹都懷疑吧?”
屠奉三道:“這就叫江湖手法,連至親也不可以洩漏秘密,儘量把出錯的可能性減至最低。”
司馬元顯聽到“江湖手法”四個字,立即釋疑。露出恍然神色,點頭道:“原來如此,我這方面的經驗太淺了,須好好向你們學習。”
然後道:“一切都依你們的方法去辦了,現在該如何展開行動呢?”
又道:“唉!剛才我爹問起我行動的情況,我不知道多麼尷尬,只好把劉兄向我說過的話照搬出來應付,說要因應形勢變化,到最後一刻才定出行事的方武。哈!真想不到,我爹竟然非常受落,沒有責怪我胡塗。嘿!我真的感到有點糊裡胡塗的,現在我的心還很亂。”
劉裕和屠奉三露出會心的微笑,他們是故意營造出這樣的形勢,如果那陳公公真的是天師軍的奸細,便沒法先一步掌握他們最後決定的計劃。
為了殺死幹歸,他們兩人絞盡了腦汁,施展出渾身解數。
屠奉三道:“今晚我們只要能做到三件事,幹歸肯定沒命返回荊州。”
司馬元顯道:“哪三件事?”
屠奉三從容道:“第一件事是誘敵。”
司馬元顯大訝道:“誘敵?還有什麼好誘敵的?敵人不是早中計了嗎?”
屠奉三道:“公子勿要怪我無禮直言,兵家其中一個大忌,就是低估敵人。從我們多方面收集回來的情報,得知幹歸是個精於刺殺之道的專家,兼得巴蜀譙家的全力支援,故希望借桓玄向東發展,來個渾水摸魚。今次隨幹歸來的雖然只是區區五十人,卻無一不是高手,如果不是武功高強,便是另有專長,例如蒐集情報、刺探偷竊、火器毒藥、易容改裝,至乎江湖上的旁門左道,可說是人才濟濟。”
劉裕介面道:“公子這七、八天來,肯定出動所有人手去探聽幹歸一方的情況,但公子有摸著對方半點蹤影嗎?由此便可窺見幹歸的高明。”
司馬元顯當是被他說中,點頭道:“情況確是如此。”
屠奉三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