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擁有任何神情。
驚慌,苦痛,脆弱,深深深深的罪惡感覺。不想在這裡!真的不想活在這裡!好想爸爸媽媽,好想自己在現代那個平凡的身份平凡的家。有沒有人能帶她回去?有沒有人?現在,她真的就快承受不了一切,只想逃跑,或者,乾脆徹底的消失!手中的槍茅“噹啷”墜地,煙洛迅速得蜷起了身子,一陣細細密密的無法控制的顫抖,使勁的捂住口唇,方敢痛泣出聲來。
一陣陣破碎的嗚咽再也忍不下調子,高低悽悽涼涼,將一首兒歌熨得失去了從容的味道。外面的歌音漸漸變低;不知何時消散開去。煙洛卻是怎麼也止不住胸口的起伏,咬緊了牙關,仍是一陣一陣淚如泉湧,直哭得接不上氣來,心底滿滿盡致淋漓的絕望與悔恨,叫沿途枝上的夜梟聽了,也站不住腳,“嘎”的一叫;灰撲撲的往遠處飛逃。
外面的少年已忍不住探了探身,頓頓卻又縮回頭來,雪亮的月芒在眼波里頭晃晃蕩蕩,原本就大的眸子似又深邃了一圈。他不以為然地搖頭,一抹譏誚不知不覺爬上唇邊,不曉得在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別人。馬車仍是一路行著,磕磕碰碰的顛蕩人心,煙洛哭得再也沒有了力氣,大腦中的混沌卻也漸漸的散了,只是間歇著低聲的抽噎。
夜,覆蓋了過來,誘惑著人閉上雙眼,燙平身軀裡無邊的疲倦。只是煙洛;卻堅決地抵抗著;不敢稍稍入眠。
也不知又行了多久,均勻行著的馬車緩緩頓住,那少年探頭進來:“小美人兒,這裡是個小鎮。前面的小客棧有燈,你們先下來休息一陣,我去幫你找個大夫,瞧瞧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子!”
煙洛一臉警惕的望他,現下卻是除了信他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得點頭:“多謝你了!”
少年明亮的一笑,顯然瞧出她的害怕,也不多說。輕巧的一勾手,左右分別摻住了韓豐秋萍,快捷的往前方一個立了風氣燈的磚石房子裡去。煙洛顫巍巍的扶車立起來,卻是一心驚惶,輕呼道:“請,請你等等我!”
少年迴轉了身來,眼珠子靈活一轉,“放心,和我待上一刻,也要不了他們的命!”仍舊去了。
煙洛只得自個兒跌跌撞撞跳下馬車,無奈腳步虛浮,軟軟的似踏在幾團棉花上,沒幾步就狼狽的跌了一跤。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頭也不回進了店去,狠狠的咬牙,也顧不上自己頭昏眼花,爬起來直往那頭奔了過去,真的擔心遲到一刻,只能見到同伴的被嚯開的喉嚨。等她衝到門口,氣喘吁吁的扶住門欄站定了身子,卻見那少年已經兩手空空,登時惶急得快哭出來。
他卻輕鬆得很,對著櫃檯一箇中年男子圓熟的解釋:“掌櫃的,我們一群人在南邊碰到流寇,東西被搶,僕人也被殺死了一個。不知這附近有沒有大夫,可以給我那小兄弟治治刀傷?”
那掌櫃的中年男人顯然對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對他的話居之不疑,一邊咒罵流寇狠毒,一邊告知這個小鎮子裡只有一個草藥郎中,尚懂一點醫術而已,只能請他先過來瞧瞧,如果不成,只能明日再去十幾裡外的大城。告知了地址,又熱心的問:“這位小哥,請問要幾個房間?”
少年還未開口,煙洛急急的介面答:“兩間!一間房裡要兩張床,三張更好,另一間房裡一個床位就成。”
少年又是一笑,也不爭辯,幾步過來,沒有任何預警的打橫一把抱起煙洛,嚇得煙洛頭腦打結,失聲輕呼。少年胳膊不算壯碩,但很有肌肉,又緊了一緊,卻欺到煙洛耳邊,吹氣道:“你以為他們兩個,現在還需要床位嗎?”
煙洛一雙清水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