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落忍了忍,看在鄭嘉琢差點沒了命的份上,站起來倒了水。
“能喝水嗎?”
鄭嘉琢張口就來:“能。”
桑落把水倒好,硬邦邦地往前一伸,病人卻不識好歹,撲閃著深邃華美的眼睛,說:“這樣我喝不了。”
“……”桑落想把水澆他臉上。
空氣安靜了三秒,桑落把鄭嘉琢的病床搖起來,兩人的距離也不可避免的靠近。
鄭嘉琢看向他的喉結,線條漂亮的下顎,柔軟的黑髮,開口:“我也很想你。”
然後,鄭嘉琢收穫了桑落的側臉,從喉結紅到耳根的薄粉,還有口是心非的一句:“滾。”
桑落把水杯塞到他的手裡,警告地說:“自己拿著喝。”
“好。”鄭嘉琢自己喝了半杯水,嘴唇濡溼,看上去精神氣足了一些。
桑落也從尷尬中緩了過來:“鄭董事長回到曼都就是闊氣些,住院也是包樓層,不像當初那麼狼狽,被我給弄回去。”
這是開始算賬了,有時候桑落會非常心軟,是個善良到天真的小少爺,而有時候……也會異常狠心,比如現在。
不過也是自己欺瞞在先,鄭嘉琢只能溫聲順著大少爺往下說:“多虧有你。”
“……”桑落被四個字噎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這次車禍,不是意外吧,”桑落轉移話題,像是想到了什麼,表情嫌惡,“鄭錦堯還是鄭靖和?或者他們一起?”
鄭嘉琢十分享受桑落與他同仇敵愾的這些瞬間,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不用擔心別有用心的人從他的微表情裡揣測桑落在他心中的地位。
“鄭靖和。”甚至沒有加上假設,鄭嘉琢平和地開口。
桑落罵道:“我就知道是這個孫子,他不是斷了隻手嗎還這麼不安分?”
鄭嘉琢覺得他像一隻炸毛的小狗,跟小雪應激一樣,齜牙咧嘴,不同的是狗在他這裡好感度很低,而桑落卻想讓他覆上一個親吻。
“也就蹦躂最後一兩天。”
桑落一聽鄭嘉琢這語氣,就知道他留了後手,鄭嘉琢這種人,能預測到什麼,能做什麼他都不意外。
“那……他的手?”
鄭嘉琢直視他,目光如有實質般溫和地將他包裹起來,語氣繾綣:“你覺得是我做的嗎?”
桑落不自覺一抖,覺得現在的鄭嘉琢與那個死活不讓他離開觀雲的鄭嘉琢一模一樣。
“那誰知道?你們鄭家內部鬥法,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話雖這樣說,其實桑落內心是不大相信的,原本他以為鄭嘉琢嗜錢權如命,才會回到鄭家大殺四方,但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桑落不覺得一個喜歡看歐洲文學,能認得出上百種鮮花品種的人會策劃出這樣一場會傷及無辜的謀殺。
鄭嘉琢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不是我,我也派人去查了,的確是意外。原本我打算和你一起回曼都,因為這場意外,才不得已提前。”
桑落其實是個很傳統的人,鄭嘉琢知道,所以清楚他臨近過年肯定會回曼都給桑正傑上香。
“居然真的是意外。”
桑落有些驚訝,因為這實在是太過巧合,稍有一點差池,鄭靖和就會在海上喪命。
“嗯,我也不至於下手這麼不乾淨。”
“……”
“最近你要不來觀雲住?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