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司機,管家站在門口,看見他,畢恭畢敬地低頭叫他二少爺。
鄭家老宅到了新春,從裡到外都掛上迎春的裝飾,年年如此,只有主宅背後的一棟小樓常年關著門,裡面一片黑暗,十分突兀。
鄭嘉琢眸光微凝,很快便收回視線。
圓桌會,鄭家的傳統,換家主,改變家族發展方向以及一些只能由姓鄭的人參與的集團決策事宜,都在老宅一樓的會議廳那張大圓桌上商定完成。
鄭家的除夕不像其他人家那樣,會熱熱鬧鬧地吃一頓飯,事實上餐桌旁的每一個人都膽戰心驚,精心烹飪而成的菜餚熱氣漸漸消散,變成冰冷的殘羹被撤下去。
鄭嘉琢到鄭家的時候,這一席飯菜才撤下去,蔣青菀不被允許露面,俞宿不被允許踏入主廳,恪盡職守地就站在門口,兩人短暫地對視,又各自從容地收回視線。
主廳裡就剩鄭錦堯,鄭琴,鄭三爺,幾個有話語權的鄭家近親以及鄭嘉琢。
“嘉琢回來了。”打圓場的依舊是鄭三爺。
“嗯。”
鄭嘉琢像是施捨一般,滿意地環視了一圈每個人並不好看的臉色,說了句“新年快樂”。
只是主廳了除了他自己,恐怕誰也沒心思過這個新年。
“既然人來齊了,就進去說正事吧。”鄭錦堯說道。
幾人落座圓桌,背後的展示牆上掛著幾幅照片,有一張全家福,裡面三十多個,就是沒有鄭嘉琢。
旁邊還有一張鄭君汝的照片,鄭錦堯和鄭嘉琢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到鄭君汝的臉上。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爸都走了一年了。”
鄭琴送走了寶貝女兒,也卸下了身上的擔子,恢復成了以往沉著冷靜的女強人,那天在茶室裡面對鄭嘉琢出現的一瞬畏懼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啊,哥他這一生,就臨走的時候有點遺憾。”
這遺憾是什麼,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無非是遺憾一代商界梟雄,早年間黑白雙吃的大人物,不過六十幾歲便撒手人寰,這麼大的家業到頭來竟然落到了自己不重視的私生子手裡。
鄭嘉琢輕笑一聲,自從他回到曼都,就一改以前雷霆般的作風,彷彿眾人看中的遠卓,鄭家在他眼裡不過一介塵埃,不得入眼。
“說正事吧,”鄭錦堯淡聲開口,“最近靖和遇上一點事。”
說著,他看向鄭嘉琢:“嘉琢,靖和你也知道的,被慣壞了,現在他斷了只胳膊,又被抓去幾天吃了不少苦頭,可他畢竟還是鄭家人,是你我二人的弟弟,哪怕是為了遠卓著想,你就收手吧。”
這話說得,好像把鄭靖和出意外斷手到現在坐牢全部都是鄭嘉琢的手筆一般。
鄭嘉琢也不否認,只是問鄭錦堯:“我記得,你母親也不叫蔣青菀吧?”
言下之意,何必像護親弟弟一樣護著鄭靖和。
但鄭錦堯說這一番話的目的本來就只在乎遠卓,鄭靖和是死是活他並不在乎,在座的人都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所以鄭嘉琢說這話就只是單純地讓鄭錦堯不爽而已。
果然,鄭錦堯變了臉色,鄭琴倒是開了口:“嘉琢你這是何必呢?想來要是我哥還在這世上也不會想要看到你們兄弟三個反目成仇。”
“靖和那裡,至少也得先把人從警局裡放出來,你心裡有氣,後面想怎麼都行,但現在外面的輿論已經影響到了遠卓的股價,你手裡有遠卓的股份,當初哥把遠卓交給你,肯定也是想你能夠帶遠卓走得更好。”
鄭琴這段話說到一半,鄭錦堯就向他投了個眼神,鄭琴避開,只是對著鄭嘉琢沉著地說道。
“鄭靖和的通緝令上面蓋的又不是我的私章,”鄭嘉琢依然慢條斯理地說,“而且,遠卓是有我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