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會單機遊戲,計程車也終於停下來,桑落拉開車門,與前面巨大石碑上面的“溪山墓園”靜靜對視。
身後的計程車很快便消失沒了影,今天既不是清明節也不是過年,墓園門口很平靜,除了幾輛工作用車,什麼也沒有。
鐵門旁邊的保安大叔正打著盹,窗戶上蹲著一隻蜷縮著尾巴的橘貓。
“喵嗚~”小貓動了動耳朵,察覺到有人來了,桑落抬手撓了撓小貓的頭,小貓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保安大爺拉開窗戶,桑落接過登記簿,寫下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
鐵門拉開,桑落聞到一股獨屬於墓園的清肅氣息,他沿著大路走了一會,來到了桑正傑的墓前。周圍的其他墓前或多或少擺著一些供奉品,只有桑正傑的墓碑前面光溜溜的。
桑落無言,與墓碑上桑正傑的黑白照片相望。
他站了一會,然後拿出手帕,也不嫌棄,就坐在了桑正傑墓碑前面的階梯上。
“爸。”桑落抬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塵,其實墓園的管理員很負責,墓碑一般都很乾淨,但昨天下了雨,現在墓碑上有些水痕,看著斑駁一片。
“公司沒了,”桑落平和地開口,“我盡力了,不過沒辦法,你知道我什麼樣,趕鴨子上架。”
“我賣了幾輛車,給公司的員工發了補貼,一些高層,你走了之後對我也還不錯,幫了我不少,我託若鴻幫他們引薦了。”
“好幾個董事都出國了,秘書和特助涉嫌經濟犯罪,也進去了。”
沒有人回應,桑落只聽見風聲,不知道桑正傑會不會在地底下像以前那樣罵他敗家子,不過敗家子就敗家子吧,這麼大一家公司都敗沒了,桑落自嘲地笑了下。
夕陽西下,桑落站了起來,隨意拍了拍褲子。
“爸,媽媽現在也生活得很幸福。過幾天我得出個遠門,明年再過來。”
桑落計劃把曼都的這一灘爛事處理完之後就出去走走,他手裡還有張卡,名下還剩一套郊區的房子,倒也能勉強生活。
離開墓園的時候,桑落看見橘貓已經開始吃晚餐了,將貓糧咬得嘎嘣脆,他站著看了一會。
等到交班的保安大叔端著飯碗過來,他才離開。
下山的時候桑落沒打車,時間還早,盛夏天也黑得晚,他沿著環山公路慢慢走著。
山上是墓園,按理來說除了掃墓的,這公路上一般不會有什麼車。
沒想到快走到山腳的時候,突然有兩輛黑色的車一前一後停在了桑落周圍,將他堵住。
桑落畢竟混了這麼多年的富二代圈子,立馬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掏出手機想報警,但手機卻沒有訊號,這兩輛車上裝了訊號遮蔽器。
前面一輛車的副駕駛門被開啟,走出來一個桑落並不認識的人。
“桑先生,”男人的態度稱得上有禮,溫和地說,“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標準的綁架開頭語。
“你們是誰派來的?”
桑落記不得自己有與什麼人結仇過,非要算的話那鄭嘉琢算一個,可是鄭嘉琢現在已經完全把他公司搞垮了,就連他平常最經常住的市中心的那套大平層都過給鄭嘉琢了,鄭嘉琢沒必要還派人來抓他吧。
“桑先生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男人沒有透露一絲一毫的資訊。
後面那輛車的車門也被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了兩個看著就很大一塊頭的黑衣人,將桑落圍住,桑落也健身,但體脂率低,對比起來看上去竟然非常單薄。
桑落沒想硬碰硬,看著將自己死死堵住的兩輛黑車,一種疲憊感從他內心深處漸漸湧上來。
他並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但是面對當下的情況,他也只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