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箴原本是因為受到檀香木禪意的燻饒而變得清心寡慾,此時此刻卻忽然被這十分銷魂的笛聲而奪走了心智。
她只覺得一時之間情迷意亂起來,彷彿自己以前所經歷的痛苦的畫面一點點在她的面前展現。
她先是看到在宮中起了一場大火,接著有一個衣著明麗的夫人把剛出生的嬰孩遞到一個丫鬟宮女的手中,命她送出宮去。
緊接著,她又看到一個長的十分瘦弱的小女孩,那女孩明明已經有些年歲了,卻仍舊是看上去那麼瘦弱、那麼纖弱,她的兩隻眼睛明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她對簡懷箴說道:“我叫縈縈。”
然後簡懷箴便伸出手去,想去拉住她,但是始終卻沒有拉住。
那個小女孩慢慢的往後退,慢慢的往後退,最後頭伸到火海之中去了,再也不負所見。
簡懷箴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要是被撕裂了一般,然後她又看到了自己的父皇。
自己的父皇已經垂垂老矣,可是方寥的劍仍然指在他的脖子上。
她想去擋住方寥,可是方寥的眼神冷的便像毒蛇猛獸一般,任憑她怎麼擋都擋不住。
她還看到江少衡,他明明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任憑自己想怎麼抓住他怎麼都抓不住。
這時候她又看到最讓她痛楚的一幕,那便是上官鳴鳳,她忽然拔出劍來,表情變得十分猙獰,嘴角低下血來,對簡懷箴說道:“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啊。”
她的聲音歇斯底里直入雲霄,聽得簡懷箴心頭像是泣血一般的痛苦。
而就在這時候,她又看到于謙和白輕輕一起被人殺死,她在邊上眼睜睜的卻無能為力。
她看著白輕輕雪白的衣服就如同蝶翼一般,就那麼撲入到寒風之中去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妹妹就這麼自殺而死。
這時候她又看到南宮九重站在她的身邊,南宮九重的眸子中滿是秋霜一般颯爽的寒意,她對她說道:“我已經恨了你幾十年了,我已經恨了你很多很多年了。雖然你以前是我的小姐,你教我武功,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明明喜歡江少衡,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只有你?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喜歡他?所以我便安排了白輕輕在你的身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殺死你,讓你從這個世上永遠消失,那時候江少衡就是我的。”
南宮九重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整個人便成了癲狂的模樣。
簡懷箴只覺得心中無數的痛楚,就像是有小針在自己的心裡在猛的扎自己一般。
她很想停止自己去想這些最讓她痛苦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遏制自己,這些事情就想的越多。
她覺得自己便像是墜入仇天恨海之中去了,她想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好讓自己忘掉這些痛苦的記憶,好讓這些痛楚的記憶永遠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一般。
就在這時候,有人在她耳邊幽幽的說道:“你是不是很痛苦呀?你是不是感覺到很痛苦?如果是,你不如就自行了斷吧。人家說由愛故生怖、由怖故生憂,只要你了結了自己的生命,那麼你就再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了。”
那個人的聲音時斷時續與銷魂的笛聲伴著,讓簡懷箴的心中更加沉迷起來。
此時此刻,簡懷箴不知道她已經被人挑起了心底的心魔。
原來這銷魂笛音乃是歐陽令所吹奏出來的,這銷魂的笛音有一個名字就叫做銷魂笛。
只要是世人聽到這銷魂笛,一定會為之而迷醉,勾出自己心底隱藏最深處的心魔。然後輕則讓人瘋狂,重則讓人自殺。
此時此刻,簡懷箴儘管功力深厚,可是也難以抵禦這銷魂笛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