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位大長公主所出的。”
“還不止呢。”賈璉笑道,“論起來,這位寧學士可是當今聖上的姑表兄弟。如今身在翰林院,老太太想,往後入閣拜相,還不是指日可待的?”
邢夫人王夫人齊齊地吸了口冷氣,“這樣顯赫的人家,怎麼反倒先打發人來咱們家裡了?”
因此不敢怠慢,賈母忙叫人去請了進來。
來的是四個婆子,穿戴都是十分體面。看其舉止,皆是進退有度。
四個人先給賈母行了禮,賈母含笑讓了座。那四人也並不拿大,推辭了一番,都只肯坐在了腳踏上。
為首一個起身笑道:“奴婢們都是跟在大長公主身邊兒伺候的,今兒奉了殿下的話,來給老太太請安。殿下說了,這冒昧前來,還得請這裡老太太多多擔待些。”
“這是哪裡話?可是殿下言重了。”賈母臉上笑意更盛。憑著這婆子的話,就可知道,這來人是交好的。
那婆子笑得得體,“老太太有所不知,我們家裡三爺,早就認了您的外孫,就是林大爺做了義子。算起來,也有三四年了。大長公主殿下卻是才知道,昨兒埋怨了三爺半日。這兩個嬤嬤……”
身後有兩個婆子站了起來微微躬身,那婆子繼續道:“……都是跟了殿下多年的,當年也是從宮裡出來。三爺說,當初林大人在的時候,託了他替林姑娘尋宮裡的教養嬤嬤。若是不嫌棄,這兩個人也還算是老成細緻,就讓她們過來伺候林姑娘罷。”
原來,這來人卻是為了這個。
賈母笑道:“殿下真是客氣,這可是我們求都求不來的體面,又談何嫌棄?折煞我們了!”
又吩咐鴛鴦:“去請林姑娘他們出來,就說是寧學士家裡的人來了。”
不多時黛玉姐弟出來,幾個婆子都趕緊請安,又說明了來意。
林燁笑問:“義父可好?”
那為首的婆子恭敬答道:“三爺好。昨兒回了府,跟殿下說了哥兒的事兒,殿下惱的要不得!直說著要親自來看看您呢。好歹才被三爺勸下了。殿下說了,既是乾親,也不算外人。姑娘和哥兒才進京,想來身上乏憊,只管好生歇息。等到過些日子不忙亂了,請哥兒和姑娘們去殿下那裡散散心呢。”
林燁與黛玉拉著林燦站起來聽了,又是一番客套,那婆子便告辭而去,留下了兩個大長公主送與黛玉的教養嬤嬤。
只是這樣一來,黛玉和林燦姐弟兩個的丫頭婆子,再加上賈母撥給她們使喚的人,加起來足足有二十幾個。若是住在賈母這裡,卻是又些擠了。
賈母忙叫鳳姐兒帶人,趕著收拾自己榮慶堂的跨院碧竹居出來給黛玉住。
鳳姐兒拍手笑道:“碧竹居也是好的,一應床鋪桌椅都是現成,且也乾淨。老祖宗只管交給我,管保不出一刻鐘就好了。”
說著,帶人一股風似的出去了。
這裡黛玉林燁林燦三人安頓了丫頭婆子們,又出去拜見了一回賈赦賈政,往邢夫人王夫人的院子分別坐了一會兒,盡到了禮數,才得回來。
忙到了晚間,鳳姐兒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梳洗過了,賈璉才回來。
鳳姐兒與他說了白日之事,賈璉目瞪口呆,“二太太真是這麼說的?”
“可不是麼?”鳳姐兒手裡把玩著一支赤金鑲寶的小鳳釵,“叫我說,二太太說話固然不講究,林妹妹這嘴頭子可也夠厲害的。你是沒瞧見,二太太的臉當時就變了。唉,你說說,這是何苦呢?得罪了二太太,難道往後能有什麼好處不成?”
賈璉抬起眼皮看著床上的大紅色織金帳,半晌冷笑:“不得罪就能有個什麼好處不成?二太太也是,好歹是個當家的長輩,怎麼這麼沒有風度呢?人家林表弟林表妹沒了爹孃,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麵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