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味道鮮美,肉質細嫩,吃起來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兒。林燁記得,蘇東坡還曾經寫詩讚過:尚有桃花春色在,此中風味勝鱸魚。
不過,鰣魚生性嬌嫩,據說最是愛惜身上的鱗片。若是捕魚的時候傷到了一片,它就會一動不動。鰣魚出水即亡,極難捕撈,實在是魚中進貢的佳品。
蒸好的鰣魚裝在素白的盤子裡,徒四先就夾了一筷子給林燁,“嚐嚐,這是用上好的花雕蒸出來的。若是吃著不合口,那邊還有蒸著的網油鰣魚,比這個稍稍費些功夫,略等等也就好了。”
林燁將一塊兒魚肉送到嘴裡,果然是鮮美非常。尤其魚肉的鮮香之中夾著一股子酒香,完全吃不出魚的腥氣。
眼前多了一隻白玉雕花盞,挑起眼皮來一看,徒四好看的臉上帶著笑意,“這不是酒,是上回照你說的法子弄出來的果汁。怕跟你喝得不一樣,叫幾個丫頭弄了好幾次。嚐嚐,是不是這個味兒。”
白璧無瑕的杯子裡裝著盈透的汁液,輕抿一口,林燁點點頭,是桃汁呢,這東西難為她們怎麼弄得出來!
不過……
林燁飛快地掃了一眼徒四,見他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中的笑意和寵溺一覽無餘。
他幹嘛對自己這麼好?
林燁不是傻子。徒四對他的種種關心,那都不是一句“少年相識”所能說過去的。更何況,這傢伙總是在以為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流露出那般明顯的意思?
只是,到底什麼時候開始,他竟是對自己有了這樣的心思呢?
撓撓腦袋,林燁決定不再去想。他對這種事情本來也並不排斥,倒不是因為什麼別的心思,實在是對女人提不起任何興趣。用上輩子的話說,他就是個天生的同。
但是徒四可以麼?
他可是個皇子!元后嫡子,往後,說不定就是皇帝!這樣的身份,對自己再上心,難道還能指望他對自己一心一計?
林燁心裡一時間翻過了無數個念頭。
一隻修長的手在眼前晃了晃,林燁回過了神,笑問:“你幹嘛啊?”
“看你發呆了。”徒四輕笑,“怎麼,有什麼煩心事?”
想了一想,又問,“可是因為王子騰要回京了?”
薛蟠如今還在大獄裡頭,說到底是因為林燁進去的。自己和水溶就算是如何將這事兒往身上兜,恐怕薛家王家都不會這麼想。若自己站在薛家王家的立場上,只怕也是會認定了是林燁暗中搗鬼,仗著與皇子關係密切而咬定了薛蟠。
要是原先,也並不怕什麼。只是這王子騰一回京,這事情倒是難說了。王子騰是什麼人?原先的京營節度使,這官場多年,心智手段豈是內宅婦人所能比的?何況這次又是升遷進京,直接掌了兵部,王家之勢更勝於前。榮國府裡如今又是王氏當家,林燁姐弟三人的日子,怕是過得不能自在了吧?
徒四憑藉強大的思維,瞬間腦補出林家姐弟小白菜一般在榮國府裡討生活的情形,一時覺得十分之心酸十分之心疼,握住林燁的手,懇切道:“若是榮府裡住著不舒坦,就先搬出來罷。你府裡要是還沒修好,暫先搬到我……搬到我表叔那裡也使得,他畢竟是你義父呢。”
他本來想說,先搬到“我這裡”的,不過,好歹話到出口,想起了林燁還有姐弟,一轉彎兒,又變成了“我表叔那裡”。
“搬是要搬的,不過現下還不是時候。”林燁抿了一口果汁。現下就搬走,往後榮府真的得了罪,自己幫是不幫?要幫怎麼幫?幫不了!他知道榮府最後的結果,本來,若是有人對他們姐弟有些真心,他不介意往後伸出援手。可現在看來,別人不說,就是老太太那裡,怕是也明面疼愛,真正遇到事情,還是會把他們姐弟放在後邊去考慮的。比如那二太太和薛家母女跑到姐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