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育有子嗣,倒是會好些。”
說到這裡,賈母眉頭皺了起來,心下沉吟:算起來,皇上最小的孩子如今也有了十來歲了罷?難道這十年中,皇帝竟然未有一個子嗣出生?看來,中宮那位,也不是賢惠的!
低聲問了元春幾句,元春面上做燒,嗔道:“老太太……”神色間宛若當年在賈母那裡承歡膝下之時。
賈母低聲笑道:“這有什麼?這也並不是娘娘一個人的事情,咱們家裡,乃至於賈氏一族,都要仰仗娘娘。娘娘若是早些有倚靠,我這心也就放下了——說到底,這男人的寵愛,不及一個子嗣那般牢靠。”
“老太太說的,我都記下了。”
賈母便長出了口氣,趁著四下裡也無別人,便道:“說來老身今日入宮,倒是不為別的,只寶玉的事情。”
“寶玉怎麼了?”元春忙問,“可是又不肯好好唸書,惹得父親生氣?”
賈母搖頭,“寶玉自小聰慧,又是有靈性而生,我總想著,往後的福氣必是不小的。”
“只是,我老了,就想看著孫子孫女們都能早些成家立業……”
聽到這裡,元春倒是明白了。老太太與母親,在寶玉的婚事上,始終是在拉鋸呢。母親屬意薛家的表妹,而老太太是死活看不上薛家的商人身份的。
“您的意思呢?”元春可不相信老太太是為了來討自己的主意的,必定是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果然,便聽賈母說道:“若是旁人家的孩子,我也看不上。如今,一個林家的玉兒,一個史家的雲兒,算起來都是你的表妹。兩個孩子都是好的,我倒是更喜歡玉兒些,且與寶玉和娘娘,也更為合適。”
“哦?”元春帶著長長的純金護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上的雲紋,“不過母親那裡……”
“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也得好生考量一下這女家。”賈母不緊不慢,“你母親的意思,自然是薛家的丫頭跟她更為親厚,所以要定下那寶丫頭。不過,娘娘你想,除過了銀子,薛家還有什麼?難道咱們這樣的人家,竟要為了那幾抬嫁妝,不顧的寶玉的前程?”
端起杯子潤了潤喉嚨,“林家與史家,一個是新晉的侯爵,一個一門雙侯,這樣的人家從根兒上,便是薛家拍馬也追不上的。不瞞娘娘,我心裡定下的是林丫頭。一來,是你姑媽的女兒,我格外心疼些。二來,林家如今正是得寵之時。你姑父救駕身亡,這份兒功勞,皇上會記在心上。再者,你林家的表弟,乃是當朝寧大學士的義子。寧學士乃是大長公主的么子,正經的皇親。就我所知,你表弟與榮王,北靜王都是總角的情分,便是今年你表妹的生日,尚在孝期之中,北靜王府也打發人送了禮。這裡邊的種種利弊,還用我與娘娘分說麼?日後寶玉出仕,林家定能成為極大的助力。便是娘娘……”
賈母目中精光閃過,“……便是娘娘,日後有咱們榮寧兩府,又有你舅舅家裡,若是再加上一個林家,這在朝中的倚靠,可就大不一樣了。”
她說的直白,元春當下臉色便有些變了。是啊,自己一直在宮裡謹小慎微的,除過是因為無寵無子外,還因為在朝中沒有可以十分倚靠的人。
如今老太太說的這般明白,若是寶玉娶了林表妹……林家一家子的人脈,足以抵得賈史王薛幾家子了!
“老太太說的是。那麼今日老太太進宮來,可是就定了此事呢?”
賈母長嘆一聲,眼中有淚光瑩然,“這話原本我並不想說,只是……唉……說來也是我對不起你姑媽,竟是未能將她留下的子女照看好了。”
抱琴忙過來勸,元春也急道:“老太太莫要傷心,且說說是怎麼回事?”
賈母便將當初林家入京,寄住榮府期間,王夫人如何縱容下人欺侮,薛家又是如何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