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倒是不以為然,笑道:“什麼差事不棘手?若非如此,如何能顯得出弟弟我的本事呢?”
水溶安撫地拍了拍黛玉的手,對林燁道:“徒……榮王身邊護衛不少。我想,這次去金陵,皇上也必有後手安排。你只需記得,一切以皇上為重,便是了。”
“這倒不須姐夫叮囑。”林燁手指嗒嗒地敲著桌子,“只是我這一出去,何時回京還是個未知。燦兒那裡……”
水溶忙道:“不必掛心,我們今日就是過來接燦兒的。”
林燁想了一想,按說,燦兒是小舅子,沒得去住在姐夫家的道理。不過,自己不在京中,燦兒年紀還小,若是留下他自己在家,那是萬萬使不得。送到水溶那裡,倒是稍可放心。規矩禮數什麼的,這時候也顧不得太多了。
臨行前,寧朗之又把林燁叫了過去,將自己的兩個護衛,一個名喚崔亮,一個名喚趙武都給了林燁。
這兩個人,乃是寧朗之的護衛之首。身手不必說是極好的了,為人也都精細。跟在寧朗之身邊多年,從未出過岔子。
寧朗之是對林燁真上心,叮囑道:“甄士卿為人心胸狹隘,且狡詐多端。你和老四兩個人去,我是真有些不放心。”
確實,明面上講,你要查甄家辦甄家,得拿出響噹噹的證據來。否則,單憑几個落第考生的洩憤之作定罪,那是肯定不能服眾。甄家何等人家?幾代人都在金陵,那些個金陵的官員中,多是他家的黨羽。金陵一帶百姓甚至有知甄家不知皇帝的。這麼個盤踞百年的大家族,豈是容易查到證據的?
暗地裡講,徒四林燁兩個毛頭小子,身份再高又能如何?甄家那堆老油條,要想背地裡下點黑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寧朗之早在心裡罵了王子騰多少回,又朝著宣寧帝發了兩次火。宣寧帝倒是不以為然,這次,也算是為徒四造勢吧。只看他的能力到底如何了。
這一年冷的很早,才十月,便已經寒氣逼人。
南下的船上,林燁負手站在船頭看兩岸風景。落葉滿地,黃葉飄飛,隨著秋風如舞蝶一般。
寒意陣陣襲來,林燁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身後早有人手快地替他披上了一件大氅,回頭一看,卻是徒四。
徒四身上只穿了一件兒墨色錦袍,裡邊淺黃色團紋長衫,腰間紅色三鑲玉扣帶緊緊束著,顯得虎臂猿腰,脫去了少年人的稚嫩,全然是一個英氣勃發的青年了。
打在身上的冷風被大氅擋在了外邊,傳來陣陣暖意。
“你怎麼沒穿上大衣裳?”林燁笑問。
徒四搖搖頭,“我並不冷。倒是你,從出了京開始,便有些個懨懨的。可是坐船不適?”
“那倒不是,又不是沒坐過船。”林燁轉身,看著船頭破水而行,盪開陣陣漣漪,嘆道,“這趟差事,實在是有些個不好辦。聽說你出京的時候,老聖人傳了你進宮?”
徒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道是嘲諷甄家,還是為了老聖人那些個話。到了如今,難道他老人家竟然還沒有看清楚,這已經是父皇的江山天下了?老聖人心慈仁德,素有仁君之稱。但是這個“仁”,怕是有些過頭了。對那些包藏禍心的老臣世家,諸如甄家等,實在是太過寬容。
站在林燁身邊,徒四實在是有心去攬住他的肩頭。礙於船上尚有許多護衛隨從,只得將雙手揹負身後,看著兩岸青山不住倒退,心裡默默思慮這趟差事,到底該怎麼辦。
第一百一十九章
更新時間:2013…4…15 0:37:23 本章字數:3757
徒四林燁一路日夜兼程,趕到金陵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愛殘顎疈等到京裡的黛玉和寧朗之接到林燁的家信,卻是近十月底了。
黛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