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碗裡,只剩薄薄一層碗底粉,油多,粉很少。
謝欺花又笑了:“這麼殷勤?”
謝欺花沒吃,讓他自個兒吃。她不缺吃穿,起碼比起這兩個孩子。她不幫助他們,也不會做出為難他們的事。至此,謝欺花心想自己真是一個好人啊,上天知道了也會讓她發大財的。
謝欺花喝了兩杯,才想起黑麥村拐賣那事兒:“警方怎麼說,判不判你?光頭那群人呢?”
“都進去了。”李盡藍說,“配合警方調查,死刑改成無期了。被拐的孩子也都找到了,我有提供線索。”
“那你呢?”謝欺花問,“你滿十四歲了吧,不是得判一點?”
李盡藍搖頭:“我身份證上的日期,和在家裡過的生日不一樣,陰曆和陽曆的分別。平璽也是。”
謝欺花反應了一會兒:“你擱這兒卡bug呢?那時候你未滿十四?”
李盡藍短促地笑了一下,卻是無奈的,“我不知道,沒想那麼多。”
“你當時……肯定怕死了吧?”
“我害怕!我哥可不怕!”李平璽嘴巴油亮亮的,“我哥特別勇猛!”
“噁心死了,把嘴擦乾淨再說話。”
謝欺花嫌棄地瞪他。李平璽嘴一癟,放下碗筷,委委屈屈拿紙擦嘴。
“怕倒是還好。”李盡藍說,“人到了那種時候,能思考的東西已經很少了,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不會鋌而走險。當時畢竟情況緊急,不是被別人拐就是拐別人,我沒有選擇。”
謝欺花淡淡地道:“那種小村子,山高水遠的,別說你了,有的成年人一輩子也走不出來。別遲疑,你做的是對的,甭管違法還是不違法的事,首先要活著走出來,才可能給你判。”
“你說的也對。”李盡藍輕聲道。
謝欺花感慨:“你弟跟著你也是好命。”
“我哥可好了!”李平璽搖尾巴,“我哥就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謝欺花逗她:“那要是你爸、你媽和你哥同時掉水裡了,你先救誰?”
以為李平璽會糾結,沒想到也應得很快:“當然是我哥!”
她打量了一會兒風餐露宿的倆小子,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你們啊,知道我再見到你們的時候什麼感受嗎?你們肯定不知道,我覺得恍若隔世,過去在你們家的兩年都像一場夢。”
南柯一夢。
黃粱一夢。
李盡藍垂下眼,目光掃過弟弟的臉:“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了。”
“是啊。”謝欺花遞過烤串,“吃吧,吃吧。”
填飽五臟廟,回去的路上話也多了。李盡藍問她為什麼沒上大學,謝欺花說學校倒閉了。李平璽瞪大眼說學校又不是公司,怎麼說倒閉就倒閉,他小時候也希望他的學校快快倒閉。
“那正好。”謝欺花沒心沒肺,“你現在連學都上不了了,哈哈哈哈。”
李平璽撅著嘴說正好,反正他也不想上學。李盡藍卻堅定地說不會的:
“我會讓李平璽上學。”
“多上點學,沒壞處。”謝欺花說,“如果你們想跨越階層,好好讀書,這就是最切實最有效的方法了。”
很多觀點上,謝欺花說的和李盡藍想的是一樣的,話糙理不糙。謝欺花比他們見識更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