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電話那頭陌生男人的話後,肖伊呆了半分鐘,電話那頭一直在緊急地催促著:“肖小姐、肖小姐!”
肖伊才愣愣地開口,卻又發不出聲來,她清了清嗓子,為自己壯壯膽,厲聲喝道:“你誰呀?偷了我媽的手機?騙子!”
“哎喲我的姑奶奶!”電話那頭的聲音急得都快哭出來,“騙子和小偷能叫你來醫院嗎?我打了你十幾個電話才總算打通了,穆總一直陪著你媽媽,一定要快,否則真見不到她了!”
快點到醫院!你的媽媽潘女士病危!……病危……快不行了……
自稱是穆連中的助理在電話中對肖伊說的話猶如晴天的驚雷一般將這個女孩炸得粉碎,她忍著巨痛,拼湊起殘碎的身軀,向醫院衝去。
肖伊跌跌撞撞地趕到701病房時,只見護士正欲給病床上的人蓋上白布,病床邊的穆老闆緊緊握著病人的手不捨得放開。
肖伊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被穆老闆的助理及時扶住。
肖伊爬到病床邊,搖搖媽媽的胳膊,沒反應,再用力一點,仍舊紋絲不動,肖伊激動地趴在母親的身上,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搖晃:“你別不理我啊,媽,你醒醒,和我吵架,跟我撒嬌,怎麼都好……”
潘女士終究沒能被肖伊喚醒,就那麼安詳平靜地躺著,肖伊已經哭不出聲來,只依偎在母親懷裡顫抖著,直到媽媽被覆上白布單推出病房。
肖伊接下來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不知道怎麼走出醫院、回到宿舍的。
她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呆望著上鋪床的木板,一會燦陽的影子在她面前晃,一會又換成許凡的。她又像在夢遊一般,看見一個飄忽不定的身影,是媽媽,肖伊想追上去,卻怎麼也挪不開腳,想喊,又怎麼也叫不出聲,她急得拼命掙扎著想留住媽媽,卻只能看著媽媽的身影越飄越遠……
肖伊猛地從床上坐起,整張上下鋪的床板都震動了一下。
燦陽趕緊跑過去,摟住她,“肖伊,肖伊,你怎麼樣?跟我說說話。”
肖伊兩眼空洞地望向燦陽,再望望四周,再晃晃渾沌的腦袋。
此時已是第二天凌晨,天已微亮,許凡在上夜班,燦陽一直守著半夢半醒的肖伊。
肖伊的眼神漸漸地由空洞轉為痛苦,她埋下頭,雙手插進散亂的頭髮中,絕望地用力抓緊自己的頭髮。
“肖伊!肖伊!你別這樣,你哭一下好不好,哭一下。”
肖伊一直哭不出來,燦陽卻哭了,她心疼地把肖伊摟進懷裡,過了好久,終於喚回了肖伊那顆痛得快死掉的心。
“燦陽,我沒媽媽了……”
兩個人抱頭痛哭。
肖伊在穆老闆的口中得知了母親的故事。
穆連中的妻子三年多前病逝,女兒已經成年。潘美玲和穆連中相識於兩年前,當時穆老闆只是逢場作戲,倆人交往兩個多月後自己便回了臺灣,穆老闆以為人生中的這一小段插曲便劃上了句號。
誰知,三個月後,潘美玲出現在了臺灣穆連中的公司。驚訝之餘的穆老闆才想起有一次喝多了酒曾經給她留過名片,上面有臺灣的辦公地址。
來都來了,那就繼續交往吧。
擔心引起女兒的不滿,穆老闆沒讓潘女士住進家裡,而是安排她住進自己的另一套公寓中,他想著,高興隨時可以過去,不喜歡了便不去,這樣最好。
可是相處越久,穆連中越覺得離不開潘美玲,和她在一起總是很快樂,穆老闆對肖伊說:“你媽媽是我見過的最簡單最純粹的人。”
後來,穆老闆才知道潘女士已患乳腺癌兩年,這讓他很心痛,因為他的前妻就是乳腺癌去世的。他讓潘女士去積極治療,她堅決不同意,潘女士對穆老闆說:“我漂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