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打算說話的時候,立刻又閉上嘴,燮王一笑,以溫和的語氣率先開口了。
「有什麼事就說吧!」
「陛下,您的手……」蘭堇注視著燮王纏上紗巾的雙手,眉頭不禁擔憂地蹙起,「咚」一聲跪下說道。「臣罪該萬死。」
「堇。」燮王也皺著眉,彎身扶起蘭堇的時候,一張俊臉已經充滿了不悅的表情。「朕記得你說過,你曾經以自己的血餵飽白狐,而白狐也以牠的體溫救了你一命,難道是因為這樣,你的白狐因為嚐了你的血,變得充滿靈性,而你則相反,因為與白狐長期相處,連人最基本的感受力,都比白狐來得低嗎?」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蘭堇一愣,明白地感受到燮王緊繃的怒意。
「朕有說錯嗎?一見到朕就急著下跪,說自己罪該萬死,哼!你當真將朕的心意當成驢肝肺,絲毫沒有放在眼裡!」燮王冷冷地開口。
「臣不敢,臣對陛下解救白狐之恩,確實充滿感激,絕無絲毫虛假之情。」蘭堇抬眼,十分認真地表達自己心中的感謝。
「你不必謝我,也沒有罪。因為那是我心甘情願這麼做的!」燮王回望蘭堇,以再慎重不過的目光鎖住對方,一字一句清楚地說。「因為你說「白狐和你一體同命」,牠死你亡,牠存你活!我救白狐不為什麼,就只為你,即便你說恨我,即便你有再多的不情願,朕就是要你,不管你再怎麼閃躲、沉默不答,除今日就和你說清楚。朕對你……永遠都不放手!」
兩年了,不管自己怎麼做,蘭堇都不願意交心!即便處心積慮接他入宮、讓他安全無虞、讓他享受宮中一切榮華,讓他只得到一人的獨寵,但蘭堇永遠和自己隔著一段無法靠近的距離。
東陵王說得對。這種放任蘭堇維持淡然、保持距離,以致互相猜不透對方心意的相處方式實在很蠢,既然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放棄蘭堇,那麼就直接對他表達出這種絕決的心意,也好過從前那種捉迷藏似的戀愛方式。
「我絕對不會放棄你,自然不會讓你有機會藉白狐之死,有了斷自己性命的念頭。」燮王攤平雙手呈現在蘭堇面前說道。「你看見的這些傷口,就是我對你的決心,堇,不要再逃避朕,如果真的厭惡朕,那麼表露出來也無妨,不管怎麼樣,朕都不會死心!朕想要的蘭堇,是真正的蘭堇,而不是一個永遠只會卑躬屈膝的蘭堇!」
蘭堇被動地望著燮王的眼,像是被他黑撞中激烈的情感所吸住了一般無法動彈,良久後,他輕輕地搖頭,以前所未有的慎重語氣說道:「陛下是大燮國最尊貴的君王,何必要執著在蘭堇一人身上?蘭堇不但是罪臣之後,又是一名男子,既無法常伴君王身邊,更無法為陛下產下王孫後代,既然如此,陛下又何必強求呢?」
「你以為感情這種事,是能夠由理性控制的嗎?」燮王苦笑。「你是罪臣之後,男子之身,這些早在兩年前我遇見你的時候,就再明白不過了!從小到大,朕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原以為會這樣平順過了一生,但自從兩年前在承德寺中見了你,我就陷下去、再也無法抽身了,難道你還不明白?」
「這些事情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蘭堇無法面對那雙咄咄逼人的雙眼,偏過頭,覺得心中有某種東西被動搖了。
「你不明白?」燮王顧不得手傷,急切地伸手拉住蘭堇,熱切地說道。「你怎麼會不明白,你只是在害怕,害怕自己的身分,害怕若是失去了朕的寵愛,就會變得一無所有!」
蘭堇被逼得急了。脫口說出深藏內心的恐懼。「對!我早就習慣了一無所有的滋味!你為什麼執意要打亂我的生活?你說你要我的心,如果真的得到了以後,時間久了、膩了!那我該怎麼辦?一定就像你對待皇后那樣隨便找一個藉口,然後讓她一輩子無法再靠近,不是嗎?既然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