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問著韓嬤嬤,眼睛卻一直掃著薛氏,只見她神色雖然不變,眼睛裡卻是多了一分緊張,便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韓嬤嬤略思忖了一番,搖頭說道:“當時府裡亂著,但奴婢等並沒有放鬆巡夜和日常查問,若說是有什麼身手高明的人越牆而入,倒是可能,但大宗物件卻絕對沒有搬動過,更別提運出府了!”
如箏點了點頭,轉向老太君:“祖母,那便是了,如韓嬤嬤所言,當時並沒有大宗的物件運出府,也沒有可疑人等出入,羅氏又說那些媽媽的親眷被夫人下毒關在汀幽小築,事後就不知去向,這樣兩相矛盾,如果不是羅氏說謊,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她垂下頭,露出一個微涼的笑容:“那些人,還在汀幽小築裡……”
她一言出口,堂屋內眾人都覺得身後似浮起森森冷氣,幾個膽子小的更是嚇得打了個哆嗦,老太君低頭看看薛氏,對著韓嬤嬤說到:“去,找幾個信得過的家生子奴才,給我到汀幽小築去挖!”
韓嬤嬤自應了下去,老太君又對崔媽媽到:“將院子裡不相干的下人都給我鎖在下人房,著人先把沁園給我守起來!”崔媽媽面色一肅,趕緊領命下去佈置,堂屋內就靜了下來,除了虞氏不時發出嗚嗚的□聲,屋裡幾乎落針可聞。mianhuatang。cc '棉花糖'
老太君長嘆一聲,對著身後的燈影說到:“到前面去傳我的令,讓人到吏部去請侯爺回來,就說有十萬火急之事,另外緊閉四門,除了侯爺任何人不得出入!”燈影福身下去傳令,薛氏心裡先是一緊,接著又升起一絲希望。
不多時,燈影回來報了四門已經關好,去請林承恩的人也已經快馬出府了,又壓低聲音說到:“老太君,剛剛前院的人來報,說羅氏是崔府表少爺親自送來的,如今表少爺還在花廳坐著,您看是否要請他回去?”
老太君略沉吟了一下:“先不必,你到荷香小築找你家三少爺,就說我說的,讓他到花廳陪明軒說話,稍後我自有計較,若是他要走,便讓杉兒送客不必通報。”
燈影又匆匆下去傳令了,剛出沁園門口,差點和臉色鐵青的韓嬤嬤撞在一起,她忙福身退到一旁,韓嬤嬤也不說什麼,自大步走入堂屋,對老太君輕聲說到:“回老太君,挖出來了,共八具,都已化為白骨。”
她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堂屋每個人耳中,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羅氏雖然料到自己的小兒子已經遭了毒手,但此時一聽挖出了屍體,還是忍不住伏在地上抽泣起來,而老太君則臉色一變,看著薛氏一字一頓地說到:“薛氏,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那汀幽小築以前可是乾乾淨淨的,自你住過之後,也一直鎖著再沒人進去,這八具屍骨,你要如何自圓其說?!”
薛氏面色一白,剛要開口,便聽沁園門口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卻是林侯到了。
林侯一近堂屋,看到這陣勢面色便是一黑,卻也還是先給老太君恭敬的行了禮,如箏也趕緊掙扎著起身給林侯行禮,卻被他瞪了一眼,冷哼到:“我就知道又是你在作怪,沒的在這裡挑唆你祖母和母親的關係,就是你一個世家閨秀該有的言行?”
他一句話,說的如箏面色一白,捂著心口就滑跪了下去:“父親……”只一句,便沒了聲音,只是低頭落淚。
老太君看了她這樣子,如何能夠不心疼,當下怒到:“侯爺,你好大的氣性!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將箏兒排揎一通,你看不出她已經病到何等地步?你必要逼死了她才滿意麼?”說完她兀自不解氣,起身指著薛氏喝道:“你這個心尖兒上的愛妻,讓你昏了頭一次一次迴護的正房夫人,如今看卻是一條美女蛇,可笑你還矇在鼓裡,兀自在那裡心疼!!”她將蟒頭拐頓的怦怦作響嚇得林侯趕緊上前扶住:
“母親息怒,都是兒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