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蘇有容點了點頭,如箏便吩咐人擺飯,二人簡單用了些,蘇有容就拉著如箏進了西間兒。
如箏看著一屋子滿當當的書架子,忍不住嘆了一聲:“我還道柏兒那書房算是齊全的,卻沒想和你比起來,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蘇有容拉著她坐在靠窗的倚榻上坐好,指著幾乎頂到房梁的一架子書笑到:“我知道你也是個愛書的,這坐擁書城的感覺如何?”
如箏笑眯眯的點點頭:“甚好,我也能看麼?”一言出口,她又有些後悔了,略帶忐忑地看著蘇有容。
蘇有容卻沒注意到她的神情,只是笑著點頭:“當然,帶你來就是讓你看的,過幾天我白日裡不在家了,你也好有個消遣,等晚上我回來,你就來這裡陪我,咱們夫妻秉燭夜讀,才是人間妙事呢。”
如箏鬆了口氣,環視著四壁的書卷,心裡又是一陣感慨:古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本朝裡即使是世家大族,也很少有縱著女兒讀書的,頂多不過是讀了女四書,再讀些閨門詩選之流,一般有才學的女子,大多都是出身清流,嫁人之後卻也要撂下書本,相夫教子了,像蘇有容這樣縱著甚至是誘著娘子讀書的,可說是絕無僅有。
還沒等她感慨幾句,蘇有容又似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頭,拉著她站了起來:“差點忘了要事……”
如箏被他拉著一路走到書房西側,好笑的看他挑起一個小簾子,拉著自己走了進去。
一進門,如箏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檀香味道,這和書房相連的小屋子看著不起眼,裡面卻是別有天地,迎面是幾乎佔了一面牆的多寶槅子,烏黑亮澤,一看便是上好檀木所制,卻空空的什麼都沒放,靠窗的位置是和外間一樣的倚榻,書案圈椅,正北面卻是一個的小佛龕,上面一對兒博山爐繚繞著沁人心脾的檀香青煙,讓人瞬間寧定了下來。(。MianHuaTang。cc 棉花糖)
如箏知道蘇有容前世是信佛的,今生看他性情大變,就沒在此事上上過心,卻沒想到……
可待她仔細再一看,那個她本來以為是佛龕的傢俱檯面上卻是空空如也,形制也不對,倒是一個神臺。
她忍不住回頭看看蘇有容,蘇有容笑到:“這裡本是我以前藏書的小屋子,最是乾淨清雅不過的,我讓他們騰出來重新佈置了,今後歸你當書房用,另外……”他說著一指那神臺:
“將岳母大人的靈位請出來,安放在此處可好?”
如箏這才明白,這精美的神臺,卻是為崔氏而設!當下心裡一暖,眼淚就落了下來,一時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卻不知如何出口。
蘇有容見她哭了,趕緊慌張的伸手給她拭淚:“哎呦,怎麼還哭了?是我不好,惹你傷心了……”
如箏笑著搖搖頭,輕輕撲在他懷裡:“不是傷心,我……謝謝你,子淵。”她一時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蘇有容卻是都懂了,當下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說到:“這裡以後就是你我的家了,箏兒,從今兒起你便再也不用事事小心,時時在意,不用過如履薄冰的日子,有誰欺負你給你氣受,你便來告訴我,這府裡雖說也有些糟心的亂事兒,但寒馥軒這一方淨土,我自付還是能替你守得的。”
如箏抬起頭,痴痴地看著他,他眼中的光彩是那樣讓她心安,如箏突然想到很多年前,曾在孃親的書房裡偷看到一本詩經,有一首是這樣寫的“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引自《詩經 國風鄭風女曰雞鳴》作者注)。
那時候她豆蔻之年,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些綺麗的心思,看到這樣美好的句子,自然是心嚮往之的,卻沒想到輾轉兩世,如今自己竟然真的走入了詩裡。
蘇有容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嬌妻,知道她定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