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姐姐……這、 次 、又、 是 、誰?!”
如箏看他一臉憤怒一本正經的樣子,感動又好笑,不由得伸手為他撫平了緊皺的眉頭:“沒事的,別擔心。”
誰知如柏卻“嚯”地站起身,扭頭正色說到:“姐姐,我已經十三了,若在將門已是該跟著父兄出兵打仗的年紀了,你們一個兩個還拿我當小孩子,我去問祖母,她說不用我管要我安心讀書,我問你你又只會說無事!”他轉頭看著如箏,目光堅定:
“姐姐,雖然我還小,但我畢竟是男子,就像你說的,是侯府的嫡長子,我也可以保護你而不是隻躲在你的羽翼之下!而且……”他轉過頭,似乎是為了掩飾略微紅了的眼眶:“如今母親不在了,父親又偏著……你我真應了那句‘相依為命’了,我怕……我很怕失去你,姐姐!”
如箏見他說道動情處,忍不住伸手拭淚,自己眼眶也紅了,嘆道:“傻孩子,快別哭了。”
她笑笑,坐正了身子,笑到:“我們的如柏真的長大了,你說這些,姐姐很欣慰……”
如箏拍拍身邊的床榻,看如柏略帶薄怒地坐下了,才撫著受傷的手說道:“其實這次我傷的的確不重,緣由麼,我不說你也知道,總之是和靜園那位大小姐脫不了干係。”她冷笑了一下,又抬頭看著如柏:“柏兒,姐姐不願和你說這些,不是因為覺得你小,不懂,無法依靠,我雖然比你大個一歲多,卻終究是個女子,現下也好,將來也罷,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這個孃家兄弟,我現在不願和你說這些,只是不想這等後宅齷齪事髒了你的耳朵。”
見如柏似有所悟,如箏柔聲說道:“弟弟,姐姐從沒有想過要將你納入羽翼之下,我只是這後宅金絲籠子裡的一隻鳥兒,即使飛出這個籠子,也不過是飛進另一個籠子罷了,而你卻是枝頭學飛的雛鷹,早晚要化作鯤鵬,一飛沖天的……”
她看著他晶亮的眸子,笑了一下:“我現在瞞你、護著你,是不想讓你為這些事情分心,不想你在年少衝動的時候對上那些浸淫了後宅之道幾十年的機心婦人,你的心思是要放在更遠大的地方的,待你羽翼豐滿,一躍而翔於九天之上的時候,姐姐還有什麼可怕的呢?還有什麼人,什麼事能傷害姐姐和你呢?”
她笑著摸摸他頭髮:“柏兒,你記住,對付陰狠心機和齷齪伎倆的最終手段不是更加陰狠和齷齪,而是強大的能力和盈於天地之間的浩然正氣,姐姐的希望你現在不要爭一時得失,以致小不忍而亂大謀,而是能夠好好鍛鍊自己,有朝一日,帶著姐姐衝出這陰霾。”
聽完她一番話,如柏久久不語,雙手卻越握越緊,眼睛裡的光,彷彿真的穿透了陰霾,看向更遠的將來,他轉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如箏,語氣卻沒有了焦慮和氣憤,沉穩得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姐姐,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如箏笑看著他,眼裡卻漸漸浮上淚光:同胞姐弟,心意相通,她如何不知道他這簡簡單單八個字裡蘊含著怎樣的深意和承諾,她含笑頷首,清淚卻沿著略帶蒼白的臉頰流下:
“好,姐姐等著。”
如柏略帶不捨地瞄了瞄她的手臂,轉念又咬牙道:“姐姐,我回去了,明日父親還要考我四書上的學問。”
如箏點點頭:“去吧,用功也要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晚。”
如柏笑著應了,轉身離開了如箏的閨房,逆光下,他的背影似被放大了些,如箏不禁感嘆,那個天天圍著他要糖吃的小不點兒,轉眼間便長成了翩翩少年……
章節目錄 第26章 春宴(六)
又過了幾日,如箏手上的水泡全部都收口了,雖然面板還是有點發紅,但是已經不再時時隱隱作痛,她便穿的暖和了些,趕著去給老太君請了安,轉念一想,又叫夏魚回沁園拿了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