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留了房間,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申曼妮在螺旋槳狂大的捲動中動了動唇。
巴菲卻早把臉撇向別處。
住院對好動的申烽火來說是酷刑,見到人就抱怨,對好心給他送便當來的巴菲不假辭色,不是裝作沒看到,要不就找碴。
可是巴菲還是每天固定出現。
最後一次,申烽火拿起花瓶摔向門板,在巴菲前腳離開病房的那一秒。
巴菲幾乎心碎,破碎的嗚咽差點奪口而出。
這就是媽媽對她說的長期抗戰嗎?
回去哭完,隔天再來的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不料,她開啟門,看見的是平心靜氣,不再一臉狠戾的申烽火。
“來。”他居然和顏悅色的對她招手。
這是風雨前的寧靜嗎?儘管遲疑,她還是把帶來的花給換上,這才對上他略帶憔悴的眼。
大概是坐困在這裡,他對醫院的飲食很不滿意,對她帶來的便當諸多挑剔,加上他很不聽話,醫生開的藥也不吃,情緒一上來對著醫生護士咆哮,簡直是個壞透了的病人。
巴菲能體諒,誰要出了這麼大的事,都很難接受吧,何況這回報章雜誌媒體還針對他以前的不友善大扯汙爛,而他本來要參加的賽事也因為車禍全都放棄了。
“坐。”他指著床邊的椅子。
“你要什麼直說就好,你突然對我這麼客氣,我會怕。”
申烽火咧嘴笑,把完好的胳臂當作枕頭。
“老實說我還滿喜歡你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從來沒看過哪個女人像你這麼耐操,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巴菲無言。
“坦白告訴你好了,喜歡你是一回事,但是你一直在我眼前晃讓我很痛苦,大哥跟我說了你是姑婆的女兒,還說我們從小就認識,可是真的很抱歉,我對你一點印象也沒有,拜託你以後不要在我眼前出現,大家都是文明人,把話說得太難聽,這樣大家都難堪,好來好去不是很好?”他是竭盡自己這輩子全部的耐性開門見山的跟她講理,希望她不會太機車,太難搞。
巴菲身子搖晃了下,心裡百回千折,嘴巴緊閉。
“怎樣,好歹也給我個說法?”他已經一再退步,希望這女人也要知進退,不要讓人厭惡得太深刻。
“看到我……真的讓你痛苦?”她聲音慘澹。
為什麼連吞嚥口水都讓喉嚨劇痛?全身痙攣……
“嗯。”幹麼拿一副深宮怨婦的表情看他?他又沒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用不著這樣吧。
“你——今天要出院了?”他們之間沒辦法回頭了嗎?
她怔怔的看著他,心裡有千言萬語。
“是。”這麼冷靜,有點讓人起雞皮疙瘩,看一眼她現在的神情,讓他覺得自己是萬惡不放的罪魁,好像做了十分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那麼。”她垂下了頭,“我去請護士小姐來替你收拾。”聲音如灰燼淡然。
“哦。”
說實在的,她的聲音水嫩好聽,嬌嫩的臉蛋也很清純,要不是一見她就頭痛欲裂,精神瀕臨崩潰,她會是他喜歡的那種女孩。
機械的踩著步伐,巴菲堅強的離開病房。
她把頭昂得老高,這樣眼淚才不容易掉下來。
沒什麼了不起的,愛情就像天花,熱一下,就過去了。
長廊寂寂,人心倜悵。
巴黎艾菲爾鐵塔對面的申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你要辭職,為什麼?”揭開的卷宗裡是一份字跡簡潔的辭職說明,辭職人,申曼妮。
“你說呢?”長髮綰在腦後,一襲白蕾絲滾頸還有袖邊襯衫,絲質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