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人相見,相跟著次弟出車站,一夜乘車顯示有點疲憊,上了車,高銘歉意客氣幾句,這麼急就把人召來,那兩位知情達意,直說了:沒事,您把我們當自己人使吧,別客氣,我們不需要照顧。
要的就是這句話,開車的尹白鴿笑著斥道:“高政委啊,你可是有點過分啊,這樣吧,鄧燕我來安排,畢竟女同志的,你們支隊能方便了嗎?”
“哦,那太好了。”高銘更不客氣了,直接推給尹白鴿了。連後面的鄧燕也樂了,她笑著道著:“我剛參加工作時候,分局命令我和兩位上級來人接洽,頭回見面高政委坐那塊黑著臉一聲不吭地看了我一分鐘……哎呀,把我嚇得那個心跳啊,現在都記得很清呢。”
“哈哈……沒想到了,成長的這麼快,小謝,那時候你也在洛寧?”高銘問。
“在醫院我見過您,不過那時候,大兵撂倒了四個,事態太嚴重,您都沒顧上記住我。”謝遠航道。
大兵,這個熟悉的名字讓尹白鴿心裡咯噔了一下,氣氛一凝,然後謝遠航發現了,他道著:“哦,和你們我就不隱瞞了,九大隊的事淵源就有點長了,我們一直在追蹤一起搶劫儲蓄所的案子,有十幾年了,一直也沒有什麼結果……直到有一天,我回洛寧老家在車上遇到了老鄉鄧燕,她說碰到八喜和九貴那一對活寶了,在中州幹活,後來大兵居然找來了,我就想上了……”
“說說,這兩年多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高銘道。
謝遠航胳膊肘悄悄碰碰鄧燕,鄧燕道著:“他去洛寧找八喜和九貴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也找過我,我們都不在洛寧了,沒想到都在中州,他是想讓我介紹一家治療精神病的專科醫院,我當時就帶他去了中州一家。”
“他還帶了位姑娘?”尹白鴿問。
“嗯,對,叫佩佩,那姑娘失憶,很認生,我見著時,她總是很緊張地藏在大兵身後。”鄧燕道。
“那後來……怎麼家人又找去了?”尹白鴿問。
“她的情況不算嚴重,恢復了一部分。”鄧燕道。
“啊?”尹白鴿和高銘面面相覷,知道壞事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後來她家直接報警了,說大兵拐走她家閨女了,她媽媽帶了幾個親戚大老遠飛到中州,我見到佩佩時,她一直在哭,後來就跟著她媽媽走了。”鄧燕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尹白鴿問。
“去年,有一年多了,快過年時候,因為這些大兵被滯留到分局了,什麼也沒說,家屬接走人也沒再深究,關了十五天拘留就給放了。”鄧燕看了看謝遠航,謝遠航接著道著:“我去領的人,後來他就一直在工地上幹活,還有當年把他洛河裡撈起來時一樣。”
應該是有家難回,有隊難歸,這隻離群的孤雁,在迷茫裡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
尹白鴿沉默了,警察是一個負重前行的職業,信仰、職責、理想、正義、道德……種種貌似高尚的東西都會成為每一位警察身上的不堪重負,太過執著的人,不是被壓垮,就是在壓垮之前選擇逃離。
“那恭喜你們啊,找到了一個好壯丁。”高銘悠悠道,似乎有點失望,沒有學會循規蹈矩的警察,恐怕永遠不會溶進隊伍。看這樣子,大兵並沒有什麼長進。
“高政委,他可是咱們一個戰壕出來的,我怎麼覺得您對他有點成見啊?”尹白鴿突然問。
高銘嘿嘿笑了,有點澀澀的味道,他道著:“這就是個人英雄和團隊精神之間的矛盾,團隊精神得有,可個人英雄也不能缺,但問題在於,我們現在這個環境裡,只有死了的烈士,沒有活著的英雄啊。”
尹白鴿臉色一黯,不再問了,高銘是基層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比誰看得不清?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