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淚,忍不住痛泣,而她整個人像枯萎的百合,逃亡的日子,分分秒秒在汲取著她生命的光華,她甚至每天都在等著警察在敲門,等著釋然的那一刻,她甚至認為,那怕被顧從軍交給警察,那也是一種幸福,至少可以透過高牆和鐵窗,和他永遠相望。
她枯坐著,又如往常一樣,一任淚流,最恐懼的不是逃亡,而是孤苦伶仃,身後不再有牽掛,而前方,也不再有期待。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墜飾,起身,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蒼老的自己,她仔細地把頭髮攏好,仔細地化了個妝,直到覺得勉強能夠達到赴約的標準才做罷,她奇怪地在想,這個樣子,從軍不會嫌棄我吧?
行李,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簡單的旅行包而已,她拎了起來,像要出遠門一樣,開了門,留戀地看了這間溫馨的小屋一眼。
“aime—moimoins……aime—moilongtemps.”
“你真是個大傻瓜,我一直在騙你,你都沒看出來。”
她喃喃地說著,站在這個海景小區的門口,近處人車稀落,遠處海闊天高,一艘遠洋的輪船和鷗鳥的翩翩影子裝點其間,隔著千山萬水的那一邊,會有幸福嗎?
她痴痴地站著,徘徊在門外、門裡……
……
……
此時的專案組裡,孫啟同也徘徊地門外、門裡……
抓到嫌疑人的層次越高,會越難往下審,這是共識,但昨夜拘留的這幾個仍然出乎意料,沒想到的是,劉茜居然是個難纏的主,哭鬧耍潑全往蔡中興身上推,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被蔡中興霸佔肉體及精神的爛事,你說不清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交待的東西僅限於搜查所得,對,那不是她的,是蔡青的,她只負責開車……賬目?她不敢交啊,交了會被蔡中興人滅口的。
現在倒不用交了,全部查到了。可另外兩個就難了,為了防止意外,連醫護都準備好了,就防著蔡青突發什麼病狀,還就發了,平均二十分鐘抽搐一回,倒地不起、口吐白沫,醫生也被嚇住了,納悶地告訴審訊的警察:癲癇屬於疑難雜症一類,可也不能抽的頻率這麼高啊,平時這麼抽,不得早抽死了?
媽的,耍無賴!
肯定是耍無賴,這位年過七十的嫌疑人是不是真有痴呆和癲癇還得另說,不過沖他裝病協助蔡中興逃跑這一點就值得懷疑,可偏偏這種嫌疑人,把預審給難住了,問到稍關鍵的問題就開始抽搐,像專業反審訓訓練出來的,這可怎麼往下問啊?
至於另一位李振華,從被拘捕起,就再沒有開過口,就認命了,恐怕也未必認罪。
尹白鴿又一次匆匆出來了,孫啟同迎上來問著:“怎麼樣?”
尹白鴿懊喪地搖搖頭,孫啟同憤憤道著:“這不能連個劉茜也拿不下吧?”
“需要時間啊,這才幾個小時,沒那麼容易突破。”尹白鴿發愁道,這個層次的都不傻,多一句和少一句,都是幾年刑期的差別,誰也不可能輕易開口。對於預審人員,也需要時間熟悉案情。
“我什麼都可以申請到,就是申請不到時間,必須儘快拿下。”孫啟同問,洛寧醫院襲擊大兵的李鵬進、張向東倒是交待的爽快,只是這兩貨層次太低,屬於打手級別的。他找著路子又隨口問道:“那幾個能指認李振華嗎?”
尹白鴿搖頭道著:“指認不了,他們只知道郭金榮和李振華關係不錯,可李振華的身份就是司機,這點屬於正常的接觸……對了,逃跑的那個保鏢馬峰,剛剛被宣城警方抓到。”
“用處不大,都是僱的小卒子……看來李振華應該能判斷出郭金榮死亡,抱著萬一之想啊。”孫啟同道,郭金榮的訊息肯定直聯李振華,那邊交火,這邊開溜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