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聲的述說像一個分裂症患者的喃喃囈語,卻有著敲擊到每人心絃的魔力,門口站著眾人默然落淚,神情呆滯的範承和不再茫然,依然是悲傷瀰漫地心境,像多了一束引路的火光。
那是先行者倒下的位置,是他們以我為焰,光照後人前行之路的位置……
……
……
津門,牛再山、華登峰伏誅的訊息一度讓這裡鬆了一口氣,晚飯過後氣氛徒然緊張起來了,不斷有往支隊駛來的車輛,支隊長丁步凡不斷召喚著隊裡的人,像做一件秘密的事一樣派出去了人。
又過了一會兒,資訊屏上,藍白相間的顏消失了,只剩黑白兩色,這個時候所有參案人員怔住了,只有一線參案同志犧牲才會有這樣的默哀方式出現,又過未久,一條訃告浮在螢幕上:
支隊派往中州執行任務的小組,在追捕逃犯過程中,組長、支隊政委高銘同志不幸中彈,經搶救無效犧牲,享年四十二歲。
技偵室一陣哽咽和失聲痛哭的聲音,神色凝重的丁支隊長又在叫著部下,叫出去樓道里,安排著誰和誰去見家屬,注意措辭,一定守好家屬,別再出什麼意外。還需要安排的諸多後事,都一併打發支隊長連夜操辦去了。
轉眼間,一室技偵去了一半,鄧燕有些懵然,她沒有想到這個巨大的成功之後,代價是如此的慘重,而她剛剛還信心百倍地坐在這裡,等著屍體的鑑證報告,去尋找那個成謎一樣的動機。
“鄧燕,你來一下。”丁步凡喊了聲。
鄧燕匆匆離座,出門,支隊長正抹著眼睛,哽咽了聲道著:“對不起,我都忙得手足無措了,這樣,我們得派幾個人到中州,你跟著回去吧……你們省廳的意思是,就在中州開個先開個追悼會,高銘同志就在那兒火化。”
“什麼時候走?”鄧燕問。
“晚上,過幾個小時。”丁支隊長道。
鄧燕猶豫一下,意外地否決了:“不行。”
“啊?怎麼了?”丁支隊長驚了一下。
“丁支,兇手被擊斃,案情還沒有全部明瞭,動機是什麼?兇器鑑證都還沒有完成,這個時候,您不能把人都抽調走啊。”鄧燕道。
“兇手都死了,放著慢慢查吧,不是我要抽調,高政委在支隊官風很好,你看看技偵,還用抽嗎?”丁支隊長道。
側身看了眼,留下的人也無心工作了,幾位女警早哭得淚流滿面。
“您再考慮一下,這個案子的源頭就是從查中州春暉路儲蓄所搶劫案開始的,大兵追了一年多,到現在追到的三個人,沒有一個活口,都死了。我就問一個疑點,您要能回答我,我全盤服從您的命令,這個疑點是:華登峰為什麼要打死他的同夥牛再山?”鄧燕道。
丁支隊長一下子怔住了。
鄧燕補充著:“華登峰反社會人格,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死活,都什麼也不在乎了,為什麼還要打死和他最親近的人?牛再山可沒有他那麼變態,置房、買車、養女人,活得很瀟灑,您覺得,難道不會是華登峰必須讓他閉嘴?”
“你是說,還有一個?”丁步凡嚇到了。
“所以我要找那個消失的動機,希望您支援我,這也是給高政委最大的告慰,不管我們誰,都不願意看到有漏網之魚吧?”鄧燕道,神情堅定,表情肅穆。
這比淚流滿面更有說服力,丁步凡思忖片刻揮手道著:
“幹吧,不管是什麼,幫我找出來……不,幫高政委找出來。”
言罷,這位支隊長想說幾句鼓勵的話,可未語先噎,說不出來了,他掩著面,怕鄧燕看到他的難受一樣,轉身去了。
鄧燕坐回到了她的崗位上,她平復著起伏的心情,重新開始了。死亡對於案件不是終止,而是又一